不知过了多久，众人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。</p>

前方是条白玉长阶，直通隐在云雾中的金顶。</p>

元彬抬头望去，云雾突然翻涌，露出金顶上方悬浮的巨大法相——那是尊丈六金身佛陀，眉眼与他在经卷中见过的佛陀之主画像有七分相似，却没有慈悲，只有无尽的冷肃。</p>

"元施主。"自在佛的声音有些发颤，"那是"</p>

"意念分身。"元彬握紧经卷，紫芒在眼底翻涌。</p>

他能感觉到，那尊法相的气息比之前所有执念加起来都要强大十倍，甚至压得他体内的水德残念都在颤抖。</p>

山风突然变作罡风，吹得众人衣袍猎猎作响。</p>

金顶方向传来低沉的佛号，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神魂上。</p>

元彬咬着舌尖保持清醒，望着台阶尽头的云雾，终于明白迷你真仙说的"真正的挑战"是什么了——</p>

那尊法相，才是须弥山最后的守关者。</p>

元彬望着那尊悬浮在金顶上方的丈六金身，喉间泛起一丝腥甜。</p>

法相眉心的竖目正缓缓睁开，暗红光芒如实质般压下，直透众人识海。</p>

自在佛的袈裟已被罡风撕出数道裂痕，他双手结印的指尖微微发颤："此念分身虽非佛陀之主本体，却承载了他证道时的杀劫之意"</p>

"元小友。"法相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耳边炸响，震得白玉长阶都簌簌落尘，"放下经卷，退下山去。</p>

须弥山是三千佛国的根本，不是你这夺舍残魂能染指的。"</p>

元彬抬头，法相的眼尾竟泛起与佛陀之主画像中截然不同的冷冽——那是经历过无量量劫后，对蝼蚁般修者的漠视。</p>

他想起迷你真仙消失前说的"真正的挑战"，想起水德星君残念里关于"因果反噬"的警告，更想起山脚下那些因佛国压迫而家破人亡的凡俗百姓。</p>

喉头的腥甜化作灼痛，他将经卷按在胸口："佛陀之主证道时渡的是自己的劫，我今日要渡的，是被佛国因果困住的众生。"</p>

法相眉心竖目骤亮，十八道金链从虚空中暴射而出，链头是形态各异的佛器：有降魔杵、九环锡杖、七宝莲台，每一道都缠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。"无知。"法相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情绪波动，"四大星域三千万修者的因果线都系在须弥山，你若强夺本源，他们的修为会被直接抽干，化作我佛国的养料。"</p>

话音未落，元彬便感觉到识海中传来细碎的挣扎——那是他之前在凡俗间救过的信众，此刻正被无形之力拉扯。</p>

他猛地咬破舌尖，鲜血溅在经卷上，金纹瞬间活过来，如游龙般钻入虚空。"香火海！"水德星君的残念突然在识海炸响，元彬这才想起，自己这些年在都市中积累的香火愿力，竟在经卷中凝成了一片淡金色的海洋。</p>

金色光海从经卷中涌出，将众人与远处山脚下的修者全都护在其中。</p>

那些原本缠向修者的因果线撞在光海上，发出刺啦的爆响。</p>

法相的金链也被光海挡住，在半空凝出焦黑的痕迹。</p>

胜观佛突然低笑："好个元施主，原来你早把凡俗香火炼进了本源！"</p>

"小聪明。"法相的法相突然膨胀三倍，背后浮现出九座微型须弥山虚影，"佛国香火，才是真正的海。"</p>

元彬只觉呼吸一滞，无边无际的檀香从四面八方涌来。</p>

那香气里带着令人昏沉的满足感，正是佛国信众最纯粹的信仰之力。</p>

他的香火海开始动摇，淡金色被染成浑浊的暗黄——那些他救下的信众，竟在佛国香火的牵引下，开始自发跪拜。</p>

"不！"元彬大喝一声，双手结出水德星君特有的"聚灵印"。</p>

经卷上的金纹突然化作万千星点，没入每个信众的识海。</p>

他想起在酒吧里被小流氓围殴时，那个递温水的老人说的"人心才是最硬的剑"，想起在养老院给老人们治病时，那些布满皱纹的手攥住他衣袖的温度。"你们信的是我能救你们，不是佛能渡你们！"</p>

星点在信众识海中炸开，原本被佛国因果锁住的灵识突然清明。</p>

有个曾经被佛修抢走灵田的老农突然挺直腰杆，攥紧手中的锄头；有个在佛国法会上被羞辱的女修咬破嘴唇，指尖燃起自己的本命火焰。</p>

佛国香火顿时出现裂痕，元彬的香火海趁机暴涨，将法相的金色浪潮生生压回三寸。</p>

"放肆！"法相终于动了真怒。</p>

十八条手臂同时挥动，九颗头颅各自发出不同的佛号。</p>

中间那颗头颅手持降魔杵，左边两颗持火焰刀与寒冰剑，右边两颗握着骷髅串与血玉瓶，最上方的三颗头颅则结着灭魂印、碎骨印、夺魄印——每一件都是佛陀之主当年镇压大妖魔时用过的杀器。</p>

"元施主，带自在师兄先走！"胜观佛突然甩出莲花念珠，念珠化作金色屏障挡在众人身前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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