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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三日前在矿脉深处看到的刻痕，那些歪歪扭扭的古仙文，分明写着“引真仙之魂，破凡界之限”。</p>

商河留分身的目的，怕远不止他们看到的这些。</p>

“没那么简单。”他伸手按住北宫肩膀，“真仙分身沾着仙界因果，咱们动他……”</p>

云层里的金蛇突然炸响，商河的虚影猛地转头，一双眼在雷弧中亮起幽蓝的光。</p>

元彬和北宫同时后退半步，只觉有冰凉的手指顺着后颈爬上来，像是有人在他们耳边轻轻说了句话。</p>

“该来的，总会来。”</p>

夜风卷起满地竹影，将这句话撕得粉碎。</p>

元彬摸向袖中雪狐内丹，却触到了北宫塞过来的雷符。</p>

他望着天边逐渐消散的虚影，忽然觉得张昭说的“御兽城要变天”，还是太轻了。</p>

（本章完）</p>

竹院里的青竹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，北宫雷纹灼灼的手按在腰间雷纹短刃上，刃身嗡鸣着震得石桌都在发抖：“那老匹夫留分身引灵气，分明是要拿矿脉当他的养魂池！等分身养得结实了，咱们连矿脉渣子都摸不着！”他扯下石桌上的茶盏，盏底在石面刮出刺耳鸣响，“我雷法最克阴魂类的东西，现在去把那分身劈了，最多受点反噬——”</p>

“反噬？”元彬按住他手腕，千年雪狐内丹的凉意顺着掌心渗进北宫经脉，“真仙分身沾的是仙界因果，你劈了他，等于在仙界挂了名。”他指节抵着额头，水德星君的记忆如潮水翻涌，“当年水神殿有个小仙官，只是撕了真仙座下童子的请帖，就被天罚劈得魂飞魄散。你我不过是凡界修士，动真仙分身……”他松开手，袖中内丹凉得刺骨，“商河能留分身，说明他早把退路算死了。咱们动手，反倒是替他背因果。”</p>

北宫的雷纹暗了暗，短刃“当啷”坠在石桌上。</p>

他扯过桃子啃了一口，汁水滴在雷纹上滋滋作响：“那总不能干看着他把矿脉吞了？”</p>

元彬望着东南方渐散的劫云，云层里最后一缕金蛇般的雷弧熄灭时，他忽然闻到若有若无的水腥气——和三日前矿脉深处那道刻着古仙文的石壁上，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。</p>

“他要的不止是矿脉。”他摸出块染着水痕的碎玉，正是从矿脉裂缝里捡的，“这玉里封着半道引魂咒，我用冰魄诀化开时，听见……”他顿了顿，“听见‘破凡界之限’五个字。”</p>

北宫的雷纹骤然亮起，震得石桌上的茶盏跳了两跳：“破凡界之限？他想……”</p>

“御兽城城门方向有灵气波动！”竹院外传来巡城卫的吆喝。</p>

元彬和北宫同时抬头，只见东南方的天空突然被染成青灰色，像是有人将一桶墨汁泼进了夜色里。</p>

青灰中浮起几点幽蓝，像是商河渡劫时那道虚影的眼瞳。</p>

“是商河。”元彬解下挂在廊柱上的外袍披好，雪狐内丹在袖中轻轻发烫，“他来了。”</p>

御兽城的主街此刻像被按了暂停键。</p>

摆摊的散修僵在原地，手里的符篆飘落在地；卖灵酒的老妇抱着酒坛缩在墙角，酒液顺着坛口淌出来，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小蛇；连城门口那对镇城石狮子的眼睛，都泛起了幽光——那是被真仙威压震出的灵性。</p>

商河踩着青灰色的灵气云团立在半空，广袖无风自动。</p>

他腰间的青铜剑裹着层水膜，每滴水珠坠下都在地面砸出拳头大的坑。</p>

在他身后，安达兴骑着黑鬃马，腰间虎符染血的半块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；十余个古仙盟亲卫紧随其后，玄铁重剑出鞘三寸，剑鸣混着马蹄声，像极了催命的鼓点。</p>

“元小友，北宫小友。”商河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青铜，带着刺骨的凉意，“听闻二位在矿脉里受了委屈？”他抬手指向元彬，指尖的水珠凝成冰锥，“三日前苍梧秘境的旧账，今日该清了吧？”</p>

围观的散修倒吸一口冷气。</p>

有人认出元彬是半年前在黑市单挑七名结丹修士的狠角色，也有人记得北宫雷法劈碎三阶雷豹的场面，但此刻面对真仙，连喘气都轻了三分。</p>

元彬往前走了两步，雪狐内丹的凉意顺着经脉游走，将商河的威压挡在三尺外。</p>

他拱手作礼，语气却像浸了蜜的冰棱：“商前辈刚渡真仙劫，该是要去仙界享福的，怎么倒有闲心翻旧账？”</p>

北宫跟着上前，雷纹在脸上游走如活物：“就是。前辈这分身留得蹊跷，莫不是仙界嫌您老胳膊老腿，不肯收？”</p>

商河的瞳孔在幽蓝中缩成针尖。</p>

围观的散修们下意识后退，几个胆小的直接瘫坐在地。</p>

可下一刻，商河突然笑了，笑声震得青石板上的酒液溅起老高：“小友们倒是牙尖嘴利。”他抬手挥散周身灵气，青灰色云团“轰”地散成水雾，“今日是来给御兽城道喜的——往后这御兽城分部，我商河罩了。”</p>

安达兴在马上扯了扯缰绳，黑鬃马打了个响鼻。</p>

他望着元彬紧绷的下颌线，摸着虎符的手指微微发颤——古仙盟和圣域联盟在御兽城争了十年，谁能拉拢到真仙当靠山，谁就能把对方按在泥里踩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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