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彬望着他的背影，忽然发现那墨绿暗纹竟组成了某种古老的阵图——像是圣域联盟的图腾？</p>
山风卷着雨丝劈头盖脸砸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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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昭迅速撑起避雨结界，安达兴的玄玉冠却被雨水打湿，发梢滴着水贴在颈后。</p>
元彬望着两人在结界里互相寒暄的模样，又看向茶寮中独自饮茶的北宫，忽然想起前几日北宫说的"掀翻这方世界"。</p>
雨幕中，北宫抬眼与他对视。</p>
那眼神像在说：该醒了，戏要开场了。</p>
雨丝斜斜穿透张昭的避雨结界，在元彬肩头洇出一片深色水痕。</p>
北宫的茶盏不知何时又续满了，青瓷盏中浮着两片新茶，在雨雾里散着若有若无的兰香。</p>
他指节抵着石桌，指缝间茶渍未干，声音却比山风更沉："元小友可知，御兽城为何叫御兽城？"</p>
元彬垂眸避开张昭与安达兴在结界里虚与委蛇的身影。</p>
方才北宫那句"掀翻这方世界"还在耳畔回响，此刻他忽然意识到，这散修模样的男子，怕不是真如表面般闲散。"晚辈只知此处多灵兽，古仙盟擅驯兽之术。"</p>
"驯兽？"北宫低笑一声，茶盏在石桌上碾出半圈水痕，"安达兴的驯兽术，是拿灵脉血饲、用禁制锁。</p>
他养的不是灵兽，是带锁链的战奴。"他抬手指向山脚下，雨幕中隐约可见几座青铜兽笼，"上月古仙盟围猎玄霜虎，剥了虎王内丹做鉴宝大会的头彩——那虎王修了三百年，本可化形。"</p>
元彬瞳孔微缩。</p>
前世水德星君掌管天河，最见不得生灵被折辱。</p>
他忽然明白安达兴为何急着拉拢自己——水属性修士善控灵脉，若他入了古仙盟，怕是要被派去镇守那些血饲灵兽的灵脉。</p>
"至于圣域联盟"北宫端起茶盏抿了口，"张昭虽市侩，却肯花灵晶买散修手里的灵兽契约。</p>
上月我见他用三炉聚魂丹，换了个被古仙盟打断腿的青鸾幼崽。"他指腹摩挲着袖间墨绿暗纹，"这图腾，是我当年给圣域画的。"</p>
元彬这才惊觉那暗纹不是普通阵图，竟是活的！</p>
墨绿丝线随着北宫的动作流转，隐约组成"护灵"二字。</p>
他正要细问，山巅忽然传来安达兴的朗笑："元小友！"</p>
安达兴不知何时扯了张油布顶在头上，玄玉冠歪向一侧，倒比方才多了几分热络："我御兽城下月十五开鉴宝大会，头彩是玄霜虎王内丹，另有千年雪蚕茧、九色鹿涎——小友若肯赏脸，我让安泊全程陪同，看中什么尽管开口。"他压低声音，"那雪蚕茧最是适合水属性修士温养元神，比张盟主的灵晶实在多了。"</p>
"安达兴盟主好手段。"张昭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后，避雨结界早收了，他发梢滴着水，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，"拿血饲灵兽的内丹当宝贝，也不怕沾了因果？</p>
我圣域联盟的灵晶可干净，小友想买什么，去坊市挑便是，总比看你们摆弄这些血腥物事强。"</p>
安达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。</p>
他在御兽城说一不二，何时被人当面揭过短？</p>
玄色道袍下的手指攥得发白，却仍强撑着笑："张盟主莫要酸。</p>
你那些灵晶还不是靠倒卖灵兽皮毛赚的？</p>
上回那批赤焰狐皮，毛根里的血都没洗干净吧？"</p>
"父亲！"</p>
少年清厉的喝声惊散雨雾。</p>
张布从山阶下奔来，腰间玉牌撞得叮当响——他是张昭独子，自小被捧在手心里，哪受过这种气？"安达兴你算什么东西？</p>
也配说我父亲？"他抬手便是道火符，赤红色火焰裹着硫磺味劈向安达兴面门，"我让你知道圣域联盟的"</p>
"放肆！"</p>
安达兴哪里肯接这毛头小子的招？</p>
他抬手一拂，一道冰刃破空而出。</p>
张布的火符刚燃到半途便被冻成冰雕，冰刃余势未减，正撞在张布胸口。</p>
少年闷哼一声，踉跄着撞翻石桌，茶盏碎了满地，青瓷片扎进手背，血珠混着雨水滴在青石板上。</p>
"阿布！"张昭扑过去抱起儿子，指尖按在他心口探了探，脸色霎时煞白。</p>
安达兴这冰刃里竟裹着寒渊剑的剑意！</p>
张布的气海被冻得结了层薄冰，若不及时用纯阳灵草温养，怕是要废了修为。</p>
"安达兴，你敢伤我儿子！"张昭猛地抬头，眼中血色翻涌。</p>
他本就修为高深，此刻动了真怒，周身灵气如沸水般翻涌，竟在雨幕中凝出半轮金乌虚影——那是圣域联盟镇派功法"金乌焚天诀"的法相。</p>
安达兴这才慌了。</p>
他方才不过想给张布个教训，哪料到张昭会动真格？</p>
玄玉冠上的银纹被灵气震得簌簌作响，他后退两步，却仍硬撑着："是你儿子先动手的！</p>
我不过自卫"</p>
"自卫？"张昭冷笑，金乌虚影展开双翅，雨丝触到金焰便化作蒸汽，"好个自卫！</p>
安达兴，你今日伤我儿子，便是与圣域联盟为敌！</p>
我倒要问问，你古仙盟是要下战书，还是想让御兽城变成一片焦土？"</p>
山巅众人皆噤声。</p>
张昭与安达兴虽早有嫌隙，却从未这般撕破脸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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