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风卷着林灵仙发间的血珠掠过元彬鼻尖时,他怀中的姑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</p>
北宫刚要扑过来,半空却突然炸开一声清越钟鸣——那钟声不似凡物所铸,震得元彬耳中嗡鸣,连水玉印的灼痛都淡了几分。</p>
"水德一脉的小友。"</p>
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,元彬抬头,便见一团青金色雾气在三步外凝结成道身影。</p>
那人身穿玄色道袍,腰间悬着串泛着幽光的骨珠,眉峰如剑,眼角却有两道极深的皱纹,像是被岁月刻进皮肉里的刀痕。</p>
北宫瞬间挡在元彬身前,指尖掐出五行宗镇派法诀。</p>
但那道身影连看都没看他,目光径直落在元彬胸口:"不必紧张,我是商河。"</p>
元彬瞳孔微缩。</p>
他曾在水德星君残留的记忆里见过这个名字——上古年间最疯狂的超脱者,传闻他以吞噬位面为食,每吞一个小世界,便在眉心烙下一道印记。</p>
此刻商河眉心正浮着九道暗金纹,像九道锁在命门上的锁链。</p>
"你吞噬了九个小世界?"北宫声音发颤。</p>
商河抬手,山脚下的雾海突然翻涌如沸。</p>
元彬分明看见雾气里浮起破碎的城郭、断裂的灵脉,甚至还有半具焦黑的仙尸——那是被吞噬的位面残片。"九个?"商河低笑,"是九千七百三十四个。"他指尖轻点,一片残片飘到元彬面前,竟是元彬曾去过的苍澜界,"每个位面的气运,都被我炼进这方时空的茧里。"</p>
元彬突然想起水德星君说过的"真仙界封印"。</p>
他望着商河身后翻涌的雾海,突然明白那些被吞噬的位面去了何处——它们被炼成了打开封印的钥匙。</p>
"三日后,我要进时空缝隙。"商河指尖划过虚空,露出一道蛛网般的裂痕,裂痕深处有银芒闪烁,"那里面锁着真仙界的门,但每寸空间都游荡着真灵残念。</p>
超脱者的神识会被压制,我需要你。"他目光扫过元彬,"香火道修士的感知不受压制,你能替我探路。"</p>
林灵仙不知何时醒了,她倚着元彬的手臂,声音沙哑:"那我呢?"</p>
"你?"商河上下打量她,"可去可留。"他突然露出森然笑意,"不过若你留下,等我从真仙界带回机缘,或许能治你魂魄上的伤——当然,若我死在里面,你这伤"</p>
元彬怀里的姑娘身子一僵。北宫握紧拳头:"我们凭什么信你?"</p>
商河没有回答,只是屈指一弹。</p>
元彬突然觉得神魂剧震,眼前闪过无数画面:血色的天空下,真仙界的封印正在龟裂;缝隙里爬出半透明的怪物,撕咬着位面生灵;而商河站在最前,手中握着由位面气运凝成的长枪</p>
"三日后,我会来接你们。"商河的身影开始消散,"记住,我给的不是选择,是生机。"</p>
山风重新灌进耳中时,元彬才发现自己后背全被冷汗浸透。</p>
北宫扶着林灵仙坐下,指尖还在发抖:"宗主,这老东西他到底图什么?"</p>
"真仙界。"元彬望着商河消失的方向,水玉印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肉,"水德星君说过,真仙界封印是上古大能为了隔绝灾厄设下的。</p>
商河要打开它,或许是为了里面的机缘,或许"他顿了顿,"或许他本就是灾厄的一部分。"</p>
林灵仙突然咳嗽起来,手背上浮现出青黑色的裂痕:"那我们还要跟他去?"</p>
"不去的话,三日后那老者要的'五行灵根法器',我们根本凑不齐。"元彬蹲下来,用灵气替她梳理魂魄,"更重要的是"他望着林灵仙魂魄裂痕里翻涌的黑雾,"商河说能治你的伤,或许那黑雾本就和时空缝隙有关。"</p>
北宫突然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,碎石飞溅:"那也不能把命全交给他!"他深吸一口气,"回界中界,我们得好好合计。"</p>
五行宗的界中界藏在昆仑山腹,入口是块刻满符篆的青石板。</p>
元彬抱着林灵仙踏入的瞬间,便有清甜的灵气裹住众人——这是宗内用五方灵脉滋养了千年的小世界,山清水秀,连空气里都飘着灵草的香气。</p>
"灵仙留下。"元彬刚在演武堂坐下,便开口道。</p>
北宫猛地抬头:"宗主!"</p>
"时空缝隙里的危险,商河没全说。"元彬取出水玉印,放在桌上,"他要我探路,说明里面有能威胁超脱者的东西。</p>
我们三个全去,万一折了"他看向林灵仙,"宗里总得留个能撑场面的。"</p>
林灵仙攥住元彬的衣袖:"我能撑住的,那些黑雾我用冰心诀压着"</p>
"压不住的。"元彬轻轻掰开她的手,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裂痕,"你魂魄受损太严重,在界中界有灵脉滋养,或许能多撑些时日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