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超刚要开口挽留，却见元彬已经起身拿外套。</p>
田甜自然地接过他的外套搭在臂弯，转头对孙盼盼笑：“走呀，姐姐陪你挑最闪的。”小姑娘欢呼着扑过来挽住两人胳膊，齐畅也跟着站起：“我也去看看，最近想买条项链。”</p>
包厢门被推开时，江风卷着夕阳灌进来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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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超望着四人的背影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那道新刮痕——方才田甜坐过的位置，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玉兰香。</p>
他摸出手机翻到表舅的聊天框，犹豫片刻，还是发了条消息：“表舅，帮我查查元彬是什么人。”</p>
窗外，轮船的汽笛声悠长地响起来。</p>
出了餐厅，江风还带着余温，孙盼盼蹦蹦跳跳走在前面，发梢的小蝴蝶发绳被风掀得直颤：“甜甜姐！刚才齐姐说商场三楼有间发夹店超好看，咱们现在就去好不好？”她仰着小脸，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。</p>
元彬刚要应，田甜却悄悄扯了扯他袖口——方才那通消息还压在两人心头，但看小姑娘期待的模样，元彬到底没忍心扫她兴，笑着揉了揉孙盼盼发顶：“好，都听盼盼的。”</p>
沈超立刻跟上，手忙脚乱地翻出车钥匙：“我开车带你们！我那辆x5空间大，坐五个人没问题。”说着就要往停车场走，却见元彬已经招了辆网约车。</p>
田甜扶着孙盼盼上车时，沈超望着网约车的红色尾灯，喉结动了动——他那辆x5停在地下三层，刚才为了显摆特意说“表舅能调后厨”，这会儿倒显得急着卖弄座驾了。</p>
商场的水晶灯在头顶流成银河，孙盼盼刚跨进三楼发夹店就发出一声欢呼。</p>
玻璃柜台里的发饰闪着细碎的光，有缀着碎钻的蝴蝶，有嵌着珍珠的樱花，还有会随着角度变换颜色的渐变款。</p>
“这个！这个！”她扒着柜台指个不停，齐畅也凑过去挑项链，试戴了条镶蓝锆石的，转头问沈超：“超哥，好看吗？”</p>
沈超立刻掏出钱包：“好看！这店我熟，老板是我朋友——”话没说完，店员已经笑着递来账单。</p>
他手指在钱包里顿了顿，还是抽出张黑卡拍在柜台上：“包起来，全包起来！”孙盼盼的眼睛瞪得圆圆的：“超哥，我就挑了三个发夹！”“三个怎么够？”沈超把卡往店员手里按，余光瞥见元彬正替田甜理被门帘勾住的发尾，语气突然拔高，“年轻人就是要多挑点，省得像有些人——”他扫了眼元彬手里还没拆封的平价奶茶，“连杯加料的都舍不得买。”</p>
元彬像是没听见，低头帮孙盼盼把新挑的草莓发夹别在发绳上。</p>
田甜却听出弦外之音，刚要开口，孙盼盼已经拽着沈超的袖子晃起来：“超哥最好了！那我还要那个星星发夹，还有那个带小铃铛的！”沈超的脸立刻从红转晴，拍着胸脯道：“要多少拿多少！”</p>
这一闹，购物车很快堆成了小山。</p>
孙盼盼抱着毛绒公仔，齐畅提着装满首饰盒的纸袋，田甜挑了条真丝方巾，最后连元彬都被塞了盒手工香皂——据说是“男士专用檀香味”。</p>
沈超起初还得意地晃着黑卡，可当手里的袋子越堆越高，他的手臂渐渐垂了下来，额角沁出细汗。</p>
反观元彬，左手拎着三个购物袋，右手还托着孙盼盼的毛绒公仔，脚步依旧平稳，像拎着团棉花似的。</p>
“超哥，你手酸不酸？”孙盼盼歪头问。</p>
沈超咬着牙摇头：“不酸！男人这点力气算什么？”话音刚落，他手里的纸袋突然“哗啦”一声裂开条缝，几盒首饰盒骨碌碌滚出来。</p>
元彬弯腰拾起，顺手把自己手里的袋子往臂弯里拢了拢，将沈超的袋子接过去：“我帮你拿几个。”</p>
沈超的脸涨得通红，刚要拒绝，田甜已经笑着戳穿：“阿彬练过，手劲大着呢。上回搬家，他一个人扛了三个大箱子。”她望着元彬被购物袋勒出浅痕的手腕，眼尾微弯，凑到他耳边轻声道：“晚上给你揉胳膊，好不好？”</p>
元彬耳尖微热，垂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。</p>
他故意把袋子晃了晃：“那得加碗酒酿圆子。”田甜刚要应，孙盼盼突然拽着她往女装店跑：“甜甜姐快看！这条裙子和你上次在视频里夸的好像！”</p>
试衣间的布帘掀开时，田甜站在镜前转了个圈。</p>
淡青色的连衣裙缀着银线，随着动作泛出粼粼波光，像把月光裁进了衣料里。</p>
“好看吗？”她回头问元彬，又补了句，“何香上次说想看我穿浅色，她说——”</p>
“何香何香，整天就记得何香。”元彬佯装板起脸，可嘴角却往上翘，“她是你师姐又不是我师姐，怎么总替她挑衣服？”田甜噗嗤笑出声，伸手戳他肩膀：“我错了还不行？那我买这条，只给你看。”元彬这才满意，对店员点点头：“包起来。”</p>
逛到傍晚，众人终于在商场中庭的排椅上坐下。</p>
孙盼盼抱着公仔蜷成一团，齐畅靠在椅背上揉脚，沈超瘫在旁边，手里还攥着半杯没喝完的奶茶。</p>
元彬从口袋里摸出包湿巾，先递给田甜，又给孙盼盼擦了擦沾着糖渍的手。</p>
晚风从商场大门灌进来，掀起元彬衬衫的衣角。</p>
他无意识地摸了摸内袋，那里有个硬邦邦的长方形——是今早从旧书摊淘来的手抄本，封面用褪色的红绸包着，隐约能看见“香火道”三个小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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