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杰看着两人背影,凑到于长河耳边压低声音:“老于,我跟你说,这元先生——”</p>
“周少。”于长河突然站直身子,目光盯着元彬的背影,喉结动了动,“我知道。”他指节无意识地敲了敲钢琴,“方才他进门时,我放在琴下的玄铁锁魂钉动了。那是我早年对付阴物的,没开灵智的东西碰都碰不得。”</p>
周杰挑眉:“所以?”</p>
“所以您让我招待的,是位真神仙。”于长河声音发颤,“刚才他看我的时候,我后背发凉——像被雷劈了似的。”</p>
元彬自然没听见这些。</p>
他跟着田甜下到负一层,酒窖的木门刚推开,就有股带着酒香的凉气涌出来。</p>
田甜刚要迈步,他突然伸手拦住,指尖轻轻点在她腰后——那里有道若有若无的气墙,是用低级禁制布的,防的是普通人误闯。</p>
“师父?”田甜回头。</p>
“没事。”元彬收回手,“地板有点滑。”</p>
酒窖里整面墙都是橡木酒架,红酒瓶上的封蜡在壁灯下泛着暖光。</p>
田甜凑近看标签,突然“咦”了声:“这瓶罗曼尼康帝,年份是1945年的?我在拍卖会上见过照片,全球只有600瓶!”</p>
她说话时,发顶蹭到他下巴。</p>
元彬垂眸,看见她后颈的红绳随着动作晃了晃,绳结是他亲手打的,半年了都没松。</p>
“喜欢?”他问。</p>
田甜眼睛亮起来:“可以吗?”</p>
“嗯。”他应了,“让人开了,今晚喝。”</p>
于长河在身后擦着汗,忙应:“是是是,这就让人醒酒。松月阁的壁炉已经烧上了,地毯刚换的波斯手工毯,暖烘烘的——”</p>
元彬转身,目光扫过酒窖角落那尊青铜酒神雕像。</p>
雕像底座压着张黄符,符纸边缘焦黑,是刚用过的驱邪术。</p>
他没说话,只对田甜道:“走,去楼上。”</p>
田甜挽住他胳膊,指尖轻轻勾住他小指。</p>
这动作太自然,像极了小时候她练剑摔疼了,偷偷拽他衣角的模样。</p>
元彬垂眼,看见她手腕上的红绳,和自己袖中露出的青锋剑鞘,在暖黄的灯光下,竟像是两簇交缠的烟火。</p>
于长河跟在后面,擦汗的手顿了顿——他分明看见,元彬方才扫过酒窖角落的眼神,比刚才看他时更冷了三分。</p>
“元先生,松月阁在二楼。”他快走两步,“要不我先带您看看会所布局?我们新添了几处雅间,还有个小茶室,用的是武夷山的老枞水仙——”</p>
元彬脚步微顿,目光扫过楼梯转角处的监控摄像头。</p>
摄像头的红灯灭着,可他知道,里面的内存卡早被人取走了。</p>
“好。”他应了,“先看看布局。”</p>
田甜没注意到这些,她正踮脚看楼梯扶手的雕花,指尖轻轻划过那朵刻得极细的牡丹。</p>
暮色从二楼的落地窗透进来,给她的发梢镀了层金边。</p>
元彬望着她的侧影,忽然想起前几日在昆仑山,何香也这样踮脚摘雪莲花,说要给他泡壶茶。</p>
原来修行和感情,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的事。</p>
松月阁的门就在前方,门楣上的铜铃被风掀起,发出细碎的响。</p>
于长河伸手要推门,元彬却先一步抬手,指节叩了叩门板——里面有淡淡的檀香味,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</p>
“请。”于长河赔着笑,手心的汗把西裤都浸透了。</p>
田甜没察觉这些,她已经蹦蹦跳跳推开门,暖黄的灯光涌出来,照得她裙角像片浮动的云。</p>
元彬望着她的背影,忽然觉得,这人间的烟火气,倒比修仙界的清风明月,更让人舍不得。</p>
(本章完)松月阁的铜铃还在檐角轻响,于长河搓了搓手,侧身引着元彬往走廊深处走:“元先生,这二楼除了松月阁,还有五间雅室,分别以梅兰竹菊松命名,都是中式装修。您看这扇门——”他指了指左侧雕花门,“是兰心阁,上个月刚请苏绣大师绣了幅《寒兰图》挂在内里,配的是建窑兔毫盏,专门用来喝岩茶的。”</p>
元彬目光扫过门框上若有若无的青符,那是防止阴邪入内的小术法,手法虽生涩,倒也诚意十足。</p>
他点头说:“布置得用心。”</p>
“应该的应该的。”于长河额头的汗还没退,“会所里的项目都是正儿八经的,足浴、水疗、茶歇、琴室,连台球厅都是会员制,不对外。上次周少说要添个棋牌室,我特意让人把隔音棉加厚了三层,就怕吵着其他客人——”</p>
“于老板。”元彬忽然停步,目光落在田甜身上。</p>
她正踮脚看墙上的刺绣,发梢垂下来遮住半张脸,指尖轻轻碰了碰绣线,动作比刚才慢了些。</p>
他察觉她肩颈微微发僵,许是方才在酒窖弯腰看酒标久了,“田甜累了。你们这有女士专用的服务区么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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