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透过枫叶在地上投下斑驳阴影。</p>
元彬走到林子边缘时，正看见穿黑皮夹克的大汉用枪抵住齐楚的太阳穴，另一个正扯着齐楚的领带往树上绑。</p>
齐楚的西装裤腿全是泥，额头肿起个青包，见元彬出现，眼睛瞬间瞪得滚圆："元元先生救我！</p>
我、我就是脑子糊涂了，没想真对您"</p>
"闭嘴。"黑皮夹克大汉回头扫了元彬一眼，枪柄在齐楚脑门上重重一磕，"哪来的不长眼？</p>
滚！"</p>
元彬站在原地没动。</p>
他能看见那把枪的撞针已经压下，枪管里还残留着火药味——这枪最近开过火。</p>
"兄弟，我跟他不熟。"元彬声音很淡，"你们绑他我不管，但别在我眼前开枪。"</p>
黑皮夹克愣了愣，突然咧嘴笑了："行啊，挺识相。</p>
那你帮个忙，把这龟孙儿的手机拿来，我要录他说'自愿跟我们走'的视频，省得回头他报官。"</p>
另一个大汉已经绑好了齐楚的手，正弯腰去搜他的裤兜。</p>
元彬望着齐楚脸上的鼻涕眼泪，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赌石场，这男人也是这么踩着别人的尊严往上爬。</p>
他刚要抬步，就听见黑皮夹克的枪栓又响了一声："快点！"</p>
元彬的指尖在袖口银线上轻轻一挑。</p>
远处会所里，云曦正端着茶盏往月亮门走。</p>
她刚走到门口，就听见林子里传来金属坠地的脆响。</p>
接着是重物撞击树干的闷响，然后是两声压抑的痛哼。</p>
"云姐？"保安小跑着过来，"后园的监控突然黑屏了。"</p>
云曦望着林子里晃动的树影，茶盏里的水纹突然剧烈震荡。</p>
她瞳孔微缩——那是只有修士动了真力才会引发的灵气波动。</p>
"去把李老板叫来。"云曦将茶盏递给保安，旗袍下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襟，"另外，让厨房把醒了三天的十年女儿红热上。"</p>
林子里，元彬低头看着脚边的枪。</p>
枪管已经扭曲成奇怪的弧度，像根被揉皱的铁丝。</p>
那两个大汉正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，他们的肘关节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着，痛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。</p>
齐楚还被绑在树上，盯着元彬的眼神像在看鬼。</p>
元彬弯腰捡起枪，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，他突然想起水德星君记忆里的诛仙剑——同样是杀器，却一个沾着凡俗血腥，一个凝着天地煞气。</p>
"元元先生"齐楚声音发颤，"我、我就是被王欣然那娘们激的，她非说您"</p>
元彬没理他。</p>
他望着枪身上自己的倒影，忽然听见会所方向传来丝竹声——是开场的节目要开始了。</p>
他将扭曲的枪随手扔进旁边的池塘，水面溅起的涟漪里，倒映着他眼底那团比月光更冷的光。</p>
"节目要开始了。"元彬拍了拍裤腿的草屑，转身往会所走，"齐老板，下次想找人帮忙，记得先打听清楚对方的斤两。"</p>
林子里的虫鸣突然静了一瞬。</p>
齐楚望着元彬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后，这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早被冷汗浸透。</p>
他挣扎着去够掉在地上的手机，却在碰到屏幕的刹那，看见手机屏保上王欣然的照片——那女人正对着镜头笑，可在齐楚眼里，那笑容突然变得比两个大汉的枪还可怕。</p>
会所正厅里，李福安擦着额头的汗将元彬引到主位。</p>
云曦亲自捧来茶盏，茶烟袅袅中，元彬望着厅中央正在布置的舞台。</p>
红绸下盖着的东西轮廓分明，像是口棺材。</p>
"这是今天的压轴节目。"李福安凑近些，声音压得极低，"从湘西请来的赶尸人，说要当众演示'借阳还魂'。"</p>
元彬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。</p>
他能闻到红绸下飘来的腐臭味——不是尸体，是用朱砂和乌头草调的障眼法。</p>
但在那腐臭之下，还藏着缕极淡的紫香，和他在废弃工厂闻到的一模一样。</p>
舞台边，工作人员正扯动红绸的流苏。</p>
元彬望着那抹即将展开的猩红，眼底的光又炽烈了几分。</p>
他知道，今晚的节目，才刚刚开始。</p>
林子里的虫鸣被两声闷哼撕裂。</p>
黑皮夹克刚骂出半句"你他妈耍我"，就见元彬屈指一弹，他手里那支还冒着硝烟的仿六四式手枪突然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——枪管像被无形的手攥住，瞬间拧成麻花，弹巢"咔嗒"坠地，子弹骨碌碌滚进草丛。</p>
"操！"另一个大汉刚撑起半边身子，元彬已欺身到他跟前。</p>
脚尖轻点他膝弯，脆响如折竹，那汉子惨叫着栽进灌木丛，右臂以一百八十度的诡异角度搭在肩头——方才他举枪时，元彬袖口银线扫过，早将他尺泽、曲池两穴的筋脉震得错位。</p>
齐楚还被绑在树上，盯着这一幕时，后槽牙咬得咯咯响。</p>
他想起三个月前赌石场，元彬捏碎帝王绿时也是这样云淡风轻，当时他只当是那石头有裂隙，现在才明白，哪是什么巧合——眼前这人，根本不是能拿凡世规则衡量的存在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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