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年他渡九重天劫时，天雷劈得仙骨都要碎了，也没此刻这凡人的枪更让他觉得荒诞。</p>

他摸出兜里的半块玉牌，指腹蹭过上面的水纹——这玩意儿镇过四海洪水，如今倒要用来挡人间情债。</p>

"珍妮弗！"徐娇娇大喝一声，作势要扑。</p>

"砰——"</p>

不是枪响。是酒店大门被撞开的声音。</p>

元彬侧头，看见穿黑西装的保镖涌进来。</p>

珍妮弗的手一抖，枪"当啷"掉在地上。</p>

何香眼疾手快，立刻把元彬往旁边一拉。</p>

徐娇娇已经掏出手铐，可珍妮弗突然转身，抓起旁边的红酒瓶砸向杨总。</p>

混乱持续了十分钟。</p>

等保安控制住场面，珍妮弗已经被按在地上，杨总和吴秘书灰头土脸地跟着徐娇娇上了警车。</p>

何香扯了扯元彬的袖子："去楼上休息？</p>

周市长那边我去解释。"</p>

元彬盯着地上那滩酒渍，酒液在灯光下泛着暗红，像极了三百年前小仙娥往他丹炉里塞的桂花糕——甜得发腻，最后总要沾一身麻烦。</p>

他摸出手机，关疏影的未接来电跳出来，刚要回拨，何香的声音又响起来："刚才珍妮弗动手时，我踩了她脚。"她弯起眼睛，"这外国姑娘，鞋跟比我还高，摔得可惨了。"</p>

元彬挑眉。</p>

何香指了指自己的细高跟，鞋尖还沾着点酒渍："下次再敢拿枪指着你，我就用这鞋跟戳她膝盖。"</p>

电梯"叮"地一声开了。</p>

两人走进去，电梯门缓缓闭合。</p>

元彬望着镜面墙上自己的倒影，忽然笑了："何小姐这脾气，倒比我当年在仙界收的那几个弟子还利落。"</p>

何香没接话。</p>

她望着电梯数字跳动，心里想着刚才珍妮弗被按倒时的尖叫——那声音里有不甘，有疯狂，却独独没有后悔。</p>

她摸出手机，给徐娇娇发了条消息："珍妮弗的枪是仿制品，弹夹里没子弹。"</p>

电梯停在二十八层。</p>

元彬推开门，酒店走廊的地毯软得像云。</p>

何香跟在后面，忽然说："刚才在停车场，你没系安全带。"</p>

元彬脚步一顿。</p>

"下次再这样，"何香从包里摸出个平安结，红绳编的，"我就把这个绑你手腕上。"她晃了晃平安结，"就当是提前还你上个月收的那串。"</p>

元彬望着那抹红，忽然想起三百年前的小仙娥。</p>

那时候他嫌桂花糕甜，如今倒觉得，这人间的甜，倒比仙酒更让人安心些。</p>

他伸手接过平安结，指尖碰到何香的手背。</p>

走廊的灯光漫过来，把两个影子叠在一起，像幅被揉皱的画。</p>

远处，警笛声渐渐远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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