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终于明白老渔民那句话的意思——二十年前他跟着船队去公海，那个浑身鱼腥味的老头指着翻涌的海面说“海里的冤魂在哭”，此刻想来，哪是什么冤魂，分明是眼前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煞星。</p>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？”宫本的声音发颤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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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彬没回答。</p>
他抬头望向仓库外的核废料堆放场，成吨的铅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，里面封着的辐射物质正发出微弱的嗡鸣——那是他需要的东西。</p>
而宫本，这个知道“星陨”下落的东瀛将军，此刻正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青蛙，在他的目光里瑟瑟发抖。</p>
“带走。”元彬对着空气说了一句。</p>
两个黑影从废料堆后闪出，正是之前消失的守卫。</p>
他们此刻眼神空洞，动作机械，架起宫本就往海边走。</p>
宫本想挣扎，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像灌了铅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彬走向核废料堆，掌心的血焰跳动得更盛，在夜色里映出妖异的红。</p>
海风卷着核废料的辐射味扑面而来，宫本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，他跟着船长偷抛核废料时，海面上浮起的白肚皮——数不清的鱼，眼睛都烂成了两个黑洞，翻着白肚皮拍打着船舷。</p>
而此刻，他终于明白，那些鱼不是在翻肚皮，是在……哭。</p>
元彬的手按上最近的铅罐。</p>
金属表面瞬间凝结出冰晶，又在血焰里蒸发成白雾。</p>
宫本的喉咙里发出呜咽，他看见铅罐裂开的缝隙中，有幽蓝的光透出来——那是核废料的辐射，也是元彬眼里越来越盛的贪婪。</p>
“大……大佐？”小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带着哭腔。</p>
宫本想回答，却发现自己的舌头已经麻木。</p>
他望着元彬逐渐被蓝光笼罩的背影，突然想起情报里的一句话：“此子修的是水德仙诀，却能御血焰，疑似有上古凶魂附体。”而此刻，那个“凶魂”正转过身，冲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齿——那不是人类的笑，是捕食者确认猎物时的，满足。</p>
核废料堆深处，传来铅罐碎裂的脆响。</p>
宫本最后看见的，是元彬掌心跳动的血焰，和血焰里若隐若现的，一块漆黑的石头。</p>
核废料堆在血焰中崩解的脆响渐歇，元彬掌心托着幽蓝的辐射光团，喉间溢出低吟。</p>
水德仙诀的冰寒与血焰的灼烈在体内交织，那些足以致命的辐射粒子竟如游鱼般钻入他皮肤下的暗青纹路，在经脉里凝成细碎的冰晶，又被血焰蒸腾成温热的灵气。</p>
宫本看着他背后浮起的半透明水纹，突然想起神社古籍里记载的“水神降世”——可那水纹里翻涌的分明是血色，像被怨气染透的潮汐。</p>
“说。”元彬转身时，掌心的光团“噗”地熄灭，只剩指尖还沾着幽蓝的荧光。</p>
他拎起宫本的衣领，后者的战术靴在地面拖出两道深痕，“星陨石在哪？”</p>
宫本的牙齿磕得咯咯响。</p>
方才元彬捏碎铅罐时，他亲眼看见那些封在铅层里的辐射物质被吸进对方体内，就像干渴的人饮泉水。</p>
这个念头让他后颈的寒毛倒竖——能把核废料当补药的，根本不是人！</p>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！”宫本拼尽全力嘶吼，唾沫星子溅在元彬脸上，“那是美军的东西！詹姆斯中将亲自保管，存放在座间兵营地下三层！”</p>
元彬的血瞳骤缩。</p>
他突然松开手，宫本像破布娃娃般摔在地上。</p>
血焰从元彬指尖窜出，在宫本身前凝成火蛇，蛇信子舔过他的战术靴，皮革瞬间焦黑，却连一点皮肉都没伤到。</p>
“说谎的滋味，比核辐射难受十倍。”元彬蹲下来，指腹抹过宫本颤抖的眼皮，“三天前，你让人在江临市泼油漆，在元家老宅墙上写‘丧家犬’。那些油漆里掺了水银，对吧？”</p>
宫本的瞳孔猛地收缩。</p>
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密报：中国大学生元彬的老家被泼红漆，监控拍到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。</p>
可这情报明明来自自卫队最机密的档案库……</p>
“你以为黑了自卫队网络就能抹干净痕迹？”元彬的声音陡然冷下来，“小五的项圈能定位方圆十里的电子设备，你手机里的照片，我看得比你还清楚。”</p>
火蛇突然缠住宫本的手腕。</p>
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——那火焰不烧皮肉，却像无数细针往骨头里钻。</p>
元彬看着他额头暴起的青筋，想起被泼漆的老宅门口，七旬的元奶奶蹲在地上用钢丝球擦墙，钢丝球划破了手，血珠滴在红漆上，像朵开败的花。</p>
“星陨石是美军从北极冰层挖出来的，说是能增幅精神力的古物。”宫本终于崩溃，眼泪混着鼻涕糊在脸上，“詹姆斯说要和我们合作，用它培养‘精神战士’……求你，求你别烧了，我都说了！”</p>
元彬的手指在宫本后颈一按，火蛇骤然熄灭。</p>
他扯下宫本的战术徽章，在月光下看清上面的樱花纹路，冷笑：“合作？你们不过是给美军当狗。”</p>
宫本瘫在地上喘粗气，却见元彬摸出手机，屏幕亮起的瞬间，他看清了来电显示——是风俗店“樱华楼”的专线，他存在手机里的备注是“深夜茶会”。</p>
“大佐平时最爱这里的‘武士服务’，”元彬晃了晃手机，“说要体验‘切腹前的极乐’。”他扯着宫本的衣领往车上拖，“今天就让你体验个够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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