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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小二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僵了三秒。</p>
他原以为是小毛风风火火撞上来,可猫眼那道身影太过沉稳,像块压在雾里的青石板——这哪是毛子那猴儿似的急性子?</p>
"谁啊?"他扯着嗓子喊,后背贴上门板,右手悄悄摸向裤兜。</p>
那里藏着片刮胡刀片,是他行窃时防事主纠缠的"底牌",边缘还沾着上回划破农民工手腕的暗褐血渍。</p>
"岳芸的东西,在你这儿。"元彬的声音像浸了凉水的石头,隔着门板渗进来。</p>
陈小二喉结滚了滚,突然咧嘴笑出声:"兄弟是不是认错人了?</p>
我一山里采药的,能偷啥金贵物件?"他边说边猛地拧开门,左手举着从床头柜摸来的镊子就往元彬面门扎——这招是跟道上混的老贼学的,专挑人猝不及防时攻其眼睛,当年老贼就是靠这手在派出所里多混了三回。</p>
刀片擦着元彬右耳划过,带起一缕碎发;镊子尖儿离左眼球只剩半寸,却像戳在棉花上,被元彬抬手指尖轻轻一挡。</p>
陈小二正想抽手再刺,突然发现元彬锁骨处有道血痕——是刚才刀片划的,可下一秒那血珠竟像被吸进皮肤里,只留道淡红印子,眨眼就没了。</p>
"你你是人是鬼?"陈小二的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地板上,手里的刀片"当啷"掉地。</p>
他后退两步撞翻椅子,后腰磕在床沿,岳芸的背包"啪"地弹开,身份证和银行卡滑出来,在地上摊成一片。</p>
元彬弯腰捡起身份证,指尖扫过岳芸照片上那颗淡痣:"人。"他抬头时,眼尾有缕幽蓝闪过,像深潭里的月光,"但比你见过的人,多活了几世。"</p>
陈小二的裤裆突然一热——他吓尿了。</p>
十年扒窃,他见过撒泼的主妇、追着砍人的醉汉、举着菜刀的摊主,可从没见过伤口自己愈合的活物。</p>
他跪下来爬向元彬脚边,鼻涕混着眼泪糊在灰夹克裤管上:"爷!</p>
我错了!</p>
东西都在这儿,您全拿走!</p>
求您别别索我命!"</p>
元彬蹲下身,指尖勾住陈小二后颈衣领,像拎只待宰的鸡。</p>
他把岳芸的背包抖开,银行卡、手机、三张红票子依次落回包内,末了拿起那部玫瑰金手机。</p>
屏幕亮着,停在相册界面——陈小二刚才翻到一半,最后一张照片是云栖寺后山的老槐树,树洞里塞着个褪色的红布包,布包上绣着歪歪扭扭的"平安"二字。</p>
元彬的拇指在屏幕上顿住。</p>
他盯着那红布包看了足有半分钟,喉结动了动:"这照片,什么时候拍的?"</p>
"今、今天下午!"陈小二抖得像筛糠,"我在云栖寺外偷背包,那女的接电话说要去后山找什么老物件,我就就跟过去拍了照,想想看看有没有值钱的!"他突然想起什么,指着手机相册,"您要是想要那红布包,我带您去!</p>
树洞位置我记着呢!"</p>
元彬没接话。</p>
他的指尖轻轻按在陈小二后颈大椎穴上,陈小二立刻觉得有团冰水顺着脊梁骨往下钻,疼得他额头抵着地板直哼哼。</p>
直到元彬松开手,他才发现后颈渗着血珠——那是被元彬指甲尖儿压出来的,可刚才元彬根本没用力。</p>
"起来。"元彬把背包递给门外探进头的岳芸,"跟我走。"</p>
"走?</p>
去哪儿啊爷?"陈小二的腿软得像煮熟的面条,被元彬拎着衣领拖到门口时,正好听见楼下传来电动车"吱呀"的刹车声。</p>
他猛地抬头——是小毛的破电动车!</p>
那家伙总爱把排气管敲出个洞,声音跟破锣似的。</p>
"毛子?"陈小二的嗓子突然拔高,"毛子我在二楼!"</p>
元彬的手在他后颈一按。</p>
陈小二立刻觉得舌头像被线拴住,后半截话卡在喉咙里,只发出"嗬嗬"的闷响。</p>
他看见小毛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,穿着印着"动感网吧"的蓝马甲,手里还攥着台银色笔记本电脑——那是他破解密码的"家伙什"。</p>
"小二?"小毛仰头喊,"你龟孙儿藏哪屋呢?"</p>
陈小二急得直蹬腿,可元彬的手像块磁石,压得他连头都抬不起来。</p>
他只能用余光瞥见元彬低头看了眼手表,又扫向楼梯口的小毛,嘴角勾出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</p>
"走。"元彬拽着陈小二往楼下走,经过小毛身边时,陈小二分明看见那家伙打了个寒颤,抱着笔记本电脑退到墙角,连句"你谁啊"都没敢问。</p>
民宿外的雾更浓了,霓虹灯在元彬背后晕成模糊的光斑。</p>
陈小二被推进副驾驶座时,听见小毛在后面喊:"小二!</p>
你丫的钱还没分我呢!"他想回头应两句,可元彬已经发动了车,引擎声盖过了小毛的骂骂咧咧。</p>
后视镜里,小毛的身影渐渐变成个模糊的蓝点。</p>
陈小二摸着后颈还在渗血的伤口,突然想起刚才元彬看手机时的眼神——那根本不是普通人该有的眼神,像在看件丢失了几百年的宝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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