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个佣兵举着狙击枪，瞄准西斯的心脏："敢动他，老子崩了你！"</p>
元彬猛地抬头，眼里的幽蓝火焰几乎要烧起来："别——"</p>
"砰！"</p>
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中，宋真看见元彬的表情瞬间扭曲。</p>
他顺着元彬的目光望去，正看见二楼的子弹擦着西斯耳畔飞过，却不偏不倚打在一盏青铜灯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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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盏应声而碎，里面封存的怨魂突然挣出，化作黑色雾气冲向血阵中心。</p>
西斯的赤焰鸟纹身突然全部睁开眼，他望着混乱的血阵，露出癫狂的笑："好，好得很"</p>
宋真浑身发冷。</p>
他终于明白元彬刚才为什么那么愤怒——那些佣兵的枪口，正对着血阵最脆弱的命门。</p>
而现在，第一颗子弹已经撕开了缺口。</p>
厂房外的桂香被血腥气压得透不过气。</p>
元彬盯着碎裂的灯盏，喉结动了动，最终只说出两个字："完了。"</p>
月光被血雾染成暗红，厂房内的青铜灯盏碎了三盏，溢出的怨魂在半空聚成青灰色漩涡。</p>
高个佣兵的第二发子弹擦过西斯耳际，却钉进第三盏灯盏，灯油混着黑血溅在元彬脚边。</p>
他喉间腥甜翻涌，终于没忍住喷出一口黑血，染脏了青锋剑的剑穗——那是水德星君当年用南海鲛人泪线编织的，此刻正浸在污血里，泛着诡异的紫。</p>
"没用的东西！"元彬攥紧剑柄，指节几乎要戳破皮肤。</p>
他能感觉到血阵的脉络在体内断裂，原本温顺的万傀怨气突然变得暴烈，像千万根细针在血管里乱扎。</p>
徐娇娇这才反应过来，踉跄着去拽高个佣兵的战术背心："停火！</p>
快停火！"但枪声已经连成一片，子弹如暴雨般砸向西斯，却被他身上蒸腾的血雾弹开，在墙上打出蜂窝似的弹孔。</p>
西斯仰天长笑，赤焰鸟纹身的血晶开始发烫，在他皮肤上烙出焦黑的痕迹。"好！</p>
好！"他猛地撕开胸前衣襟，露出心口嵌着的拇指大的珠子——那珠子泛着浑浊的金光，表面浮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，正是他用百座荒村香火祭炼的"香火之珠"。"你们帮我破了血阵封印，正好让这珠子吸个饱！"</p>
话音未落，他胸口的血晶突然全部炸裂，血珠溅在珠子上，竟像活物般钻了进去。</p>
宋真这才发现，那些赤焰鸟的眼睛不知何时已全换成了血色瞳孔，正随着珠子的震颤发出尖啸。</p>
厂房里的怨气漩涡突然倒卷，裹着秦卿尸体上未散的生气，全部涌进西斯体内。</p>
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，皮肤下凸起虬结的青筋，连被短刃劈开的指甲都开始生长，变成半尺长的血爪。</p>
"撤！</p>
快撤！"秃头黎叔举着对讲机嘶吼，可已经晚了。</p>
西斯随手一挥，血爪扫过最近的佣兵，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，就被撕成了两截。</p>
碎肉溅在徐娇娇脸上，她死死咬着嘴唇，红布包里的罗盘掉出来，在地上滚到元彬脚边——那是她特意从祖传风水摊带来的镇物，此刻却在血雾里冒起青烟。</p>
宋真跪在秦卿尸体旁，右手死死攥着她的银簪。</p>
子弹擦着他左肩飞过，在墙上撞出火星，他却像没感觉到疼，只是盯着西斯胸口的珠子。</p>
那珠子每震颤一次，秦卿的伤口就渗出更多血，仿佛她的生气正在被抽干。"还我"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，"还我秦卿！"</p>
"小崽子，你也配？"西斯血爪一勾，宋真被甩到铁柱上，脊椎撞得生疼。</p>
他看见徐娇娇的战术靴就在眼前，对方正颤抖着摸出腰间的手雷，拉环的金属声在血雾里格外清晰。"黎叔！</p>
帮我挡三秒！"她尖叫着冲出去，手雷在掌心冒着青烟。</p>
秃头黎叔抄起旁边的玄铁锁魂链，吼着扑向西斯。</p>
锁链砸在他背上，却像砸在烧红的铁块上，"滋啦"一声冒起白烟。</p>
西斯反手一抓，锁魂链瞬间断裂，秃头黎叔被甩到二楼，撞碎了半扇窗户。</p>
徐娇娇趁机把手雷塞进西斯肋下，转身就跑——可她刚跑出两步，西斯已经捏碎了手雷，碎片扎进她的大腿，血立刻浸透了战术裤。</p>
"都得死！"西斯的声音变得沙哑，像是喉咙里塞了块砂纸。</p>
他一步步逼近宋真，血爪上还滴着佣兵的碎肉。</p>
宋真望着他身后摇晃的秦卿尸体，突然摸到了裤兜里的青铜铃残片——那是秦卿临死前还攥着的东西，此刻正贴着他的皮肤发烫。</p>
"元彬！"他嘶吼着举起残片，"用这个！"</p>
元彬的瞳孔突然收缩。</p>
他认出那是上古招魂铃的残片，能短暂锁住生者魂魄。</p>
此时血阵虽然残破，但剩余的四盏灯盏仍在勉强维持。</p>
他咬碎舌尖，鲜血喷在青锋剑上，剑鸣骤然拔高，像要撕碎这血雾。"万傀归位！"他大喝一声，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血缝，数百具血色傀儡从地底下爬出来，关节处的青铜铆钉闪着冷光——这是他用三年时间收集的凶徒骸骨祭炼的，此刻全部睁开了猩红的眼。</p>
西斯终于露出惧色。</p>
他能感觉到那些傀儡身上的怨气比之前强了十倍，其中几具甚至带着他当年斩杀的仇家气息。"你你不要命了？"他倒退两步，胸口的珠子突然剧烈震颤，表面的人脸开始扭曲变形，"这血阵反噬会要了你的命！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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