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芸抄起桌上的搪瓷缸就要砸，被元彬截了个正着。</p>

他的手掌像铁铸的，轻易扣住岳芸发抖的手腕："阿姨，他现在不是霍叔，是被毒瘾控制的行尸。"</p>

话音未落，霍老大已经瘫在地上抽搐。</p>

元彬蹲下身，从袖中取出个小玉瓶——那是今早用雪山水晶炼的"醒神丹"，混着点修仙界的迷魂草汁。</p>

他捏开霍老大的嘴，将药粉喂了进去。</p>

"你给他吃了什么！"岳芸急得要冲过来，却被大龙拦住。</p>

"让他睡。"元彬的指尖按在霍老大太阳穴上，水纹在眼底流转，"我要给他做场手术。"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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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屋里的风突然静了。</p>

元彬的手掌悬在霍老大头顶三寸处，淡蓝色的灵气像游丝般钻进对方天灵盖。</p>

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被毒品腐蚀的神经脉络，像被虫蛀的朽木般脆弱。</p>

"修仙界治瘾症，要断三脉。"他的声音低得像自语，"一断痛觉，让他尝不到吸毒的快感；二断执念，让他记不起毒品的滋味；三断"</p>

岳芸突然捂住嘴。</p>

她看见霍老大原本扭曲的脸慢慢舒展，像是终于从噩梦里挣脱。</p>

元彬的额头渗出细汗——这具夺舍的身体到底太弱，用灵识做手术比当年在仙宫治伤耗力十倍。</p>

半小时后，霍老大发出均匀的鼾声。</p>

元彬站起身，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。</p>

岳芸递来手帕，他接过时闻到熟悉的茉莉香——何香的枕套也是这个味道。</p>

"谢谢。"岳芸的声音轻得像叹息，"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香香十岁那年，他为了给孩子买钢琴，在工地扛了三个月水泥"她摸出红布包里的照片，是何香穿着白纱裙在钢琴前笑，"后来生意做大了，他开始应酬，再后来"</p>

元彬接过照片。</p>

照片里的何香眼睛亮得像星子，和现在那个在国外医学院沉默寡言的姑娘判若两人。</p>

他想起上个月何香在视频里说"妈又咳血了"，想起岳芸每次通电话都要问"你爸最近怎么样"。</p>

"阿姨，何香在波士顿过得很好。"他把照片放回红布包，"她拿了全额奖学金，上次还说要给你寄新研发的润肺药。"</p>

岳芸的眼泪砸在旗袍上，晕开深色的斑："我知道她怨我怨我没管住她爸，怨我非要送她出国"她突然抓住元彬的手，"元先生，你能帮我带句话吗？</p>

就说就说我不怪她不回家，只要她好好的"</p>

咖啡店的挂钟敲响八点。</p>

元彬看着岳芸喝光第三杯热牛奶，她的手还是凉的。</p>

窗外开始落小雨，玻璃上的水痕像泪痕般蜿蜒。</p>

"该走了。"元彬看了眼手机，宋真的消息还躺在对话框里——"丹炉温度已稳"。</p>

他起身去结账，回来时正看见邻桌的西装男起身，手肘重重撞在岳芸后背。</p>

"对不起对不起！"西装男弯腰道歉，手里的公文包掉在地上，文件撒了一地。</p>

岳芸捂着后腰站起身，脸色白得像纸。</p>

元彬的灵识瞬间扫过她的身体——肺叶上有团暗沉的阴影，像被墨汁染了块。</p>

"阿姨？"他扶住岳芸的胳膊，"是不是撞疼了？"</p>

"岔气岔气了。"岳芸强笑着摆手，"老毛病，回家捂个暖水袋就好。"她弯腰帮西装男捡文件，元彬看见她后颈沁出的冷汗，在灯光下泛着病态的光。</p>

送岳芸到小区门口时，雨已经停了。</p>

她攥着红布包往楼道走，背影佝偻得像片被雨打湿的叶子。</p>

元彬站在原地，直到那抹墨绿消失在楼梯转角，才摸出手机给宋真回消息："半小时后到。"</p>

他转身走向停车处，路灯在地上投下修长的影子。</p>

风掀起衣角，袖中丹丸的青光若隐若现。</p>

老城区的风里飘来沉水香，混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——那是岳芸咳在帕子上，却偷偷藏起来的血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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