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印突然自行盖在井沿上。蟾蜍吐出的下枚铜钱变成了玉质，正面刻着"功德"，背面是"当千"。林墨刚捡起来，古井就喷出丈高的水柱，水里裹着本湿透的账册。</p>

账册封皮上"阴司簿·戊字号"几个字正在褪色。林墨翻开第一页，上面记录着最近七天阳世烧化的纸钱数额：累计折合阴币十八亿七千万。页脚批注着："通胀等级：恶鬼道"。</p>

井水突然倒流。林墨被扯进井口时，看见井壁上刻满算式：1937年：1功德=10阴币；1943年：1=100；2023年：1=1000最下面一行还在实时更新，墨迹未干的"1=1200"正往下滴着血。</p>

井底是条青砖甬道。林墨落地时，怀里的功德铜钱自动飞向前方，照亮两侧堆成山的米袋——全都发霉变质，袋口缝着"军需特供"的布条。甬道尽头有扇铁门，门环是两只衔着铜钱的石蟾蜍。</p>

门环突然开口："口令？"</p>

林墨下意识摸向掌心的"正"字刻痕。两只石蟾蜍立刻松口，铜钱落地变成钥匙。铁门打开的瞬间，霉米的味道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</p>

这是个圆形仓库，中央摆着台老式铸币机。穿西装的男人背对门口站着，正把成捆的阳世纸钱塞进机器。每叠钞票被压制成阴币时，机器就会吐出一把米虫。</p>

"通胀是最好的镰刀。"西装男转身，领带上的人脸花纹正扭曲着吞咽什么，"您说是吧？土地爷。"</p>

林墨认出这就是槐荫鬼市里见过的西装身影。玉印突然发烫，在空中投射出等式：现有功德5=6000阴币。西装男大笑起来，从铸币机里抽出张万元阴币大钞。</p>

"刚调价了。"他弹了弹钞票，"现在1功德=1500阴币。"铸币机突然吐出张照片，正是张明远儿子蜷缩在笼中的画面，"或者您想用别的方式交易？"</p>

仓库角落的米堆突然塌陷。露出个铁笼子，里面关着十几个昏迷的村民，每人额头都贴着"抵押品"的纸条。林墨的功德铜钱自动飞向笼锁，却在触碰瞬间被弹开——锁眼上插着根骨箭，正是骨弩男用过的那种。</p>

"游戏规则很简单。"西装男抚摸着铸币机，"要么您用功德稳定汇率，要么"他踢了踢笼子，"这些活人今晚就会变成阴币原料。"</p>

玉印突然裂开条缝。林墨看到自己辛苦积攒的五点功德正在流失，而西装男的领带越来越鲜艳。笼子里有个孩子突然醒了，他隔着栏杆伸出手——掌心赫然是枚"丙"字烙印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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