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眼白。</p>

没有瞳孔。</p>

没有倒映任何景象。</p>

只有……两团。</p>

缓缓旋转、吞噬一切光线、仿佛通往宇宙终结之地的……</p>

混沌星旋！</p>

嗡——！！！</p>

一股无法形容、无法抗拒、仿佛源自宇宙诞生之前、万物终结之后的绝对死寂，如同无形的宇宙级寒潮，瞬间席卷了整个破碎战场。这股死寂的力量如此强大，以至于时间仿佛凝固了，不再流逝；空间仿佛冻结了，失去了维度；能量仿佛死寂了，不再流动；思维仿佛停止了，陷入了永恒的沉默。</p>

赵铁柱挣扎抬起的头颅僵在半空，脸上凝固着血泪和绝望，如同被定格的雕像。洛薇薇咬破的舌尖溢出的血珠悬停在唇边，仿佛时间的流逝与它无关。苏清让眼中最后一丝疯狂求知的光芒彻底熄灭，只剩下空洞的灰白，仿佛生命的火焰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掐灭。</p>

他们如同被瞬间封入绝对零度琥珀的昆虫，连最微弱的生命波动都消失了。神魂被强行冻结在那一刻的惊骇与绝望之中，连“恐惧”本身都失去了意义。</p>

平台中央，玄黑帝印爆发的深蓝冰芒，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激光，凝固在射向阴影的半途。光芒剧烈摇曳、扭曲，仿佛在这股绝对死寂的力量下做着最后的挣扎，但却无法再前进分毫。帝印意志发出的咆哮戛然而止，只剩下意识深处无法言喻的……惊悸。</p>

九天之上，天外巨眼瞳孔深处蠕动的暗红触须，瞬间僵直，如同被冻僵的毒蛇。流淌的粘稠血光凝固在裂痕边缘，如同丑陋的冰雕。巨眼深处那混乱饥饿的咆哮，被强行扼杀在喉咙里，转化为一种……难以置信的……惊怒。</p>

整个战场，陷入了一种比毁灭更可怕的……绝对死寂！</p>

“混……混沌……道则？！” 玄黑帝印的意志，在绝对死寂的禁锢中，艰难地、如同生锈的齿轮般，挤出一丝破碎的、充满了极致惊骇的尖啸。它认出了这股力量，这根本不是任何仙尊、帝尊所能掌控的力量，这是……构成一切的基石，是……道则本身。</p>

“吼——！” 天外巨眼的意志同样在死寂中挣扎，发出一声无声的、充满了惊怒与忌惮的咆哮。它那混乱贪婪的本能，第一次感受到了……足以彻底抹杀它存在的威胁。</p>

下一瞬！</p>

李闲云那掀开一道缝隙的眼皮下。</p>

那两团缓缓旋转、吞噬一切的混沌星旋……</p>

旋转的速度……</p>

骤然加快！</p>

不是加速！</p>

而是……指数级的……飙升！</p>

嗡——！！！</p>

一股更加庞大、更加深邃、更加不可名状的吸力，从那两团加速旋转的混沌星旋中……轰然爆发。</p>

这股吸力，并非针对物质，并非针对能量。</p>

而是……针对……道则！</p>

针对构成这片战场、构成玄黑帝印、构成天外巨眼、构成万事万物最底层规则的……道则本源！</p>

“不——！！！”</p>

玄黑帝印发出绝望的尖啸。它感觉到自己帝印深处，那最核心的、代表北冥玄水本源的深蓝冰髓道则，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，正在被强行……剥离！抽离！吞噬！它那万古不灭的帝印本体，在这股力量面前，如同沙塔般开始崩解。</p>

“吼——！！！”</p>

天外巨眼无声咆哮。它瞳孔深处蠕动的暗红触须疯狂挣扎，试图抵抗。但构成它存在的混乱道则碎片，同样被那股吸力锁定、撕扯、吞噬。粘稠的血光如同被抽走的丝线，飞速黯淡。</p>

平台地面，那些坚硬的玄青岩，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原始的土元素微粒，随即连微粒本身都分解、消散。空间裂痕不再扭曲，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线条，迅速平复。弥漫的能量乱流如同被黑洞吞噬的光线，瞬间消失。</p>

整个战场，正在被强行……“归零”！</p>

“祖……师……” 赵铁柱凝固的思维深处，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意念艰难闪过。他看着那片阴影，看着那双睁开的、如同宇宙终结的眼睛，第一次……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……什么是……至高无上！</p>

李闲云依旧靠墙坐着，姿势没有丝毫改变。</p>

只有那双睁开的、混沌星旋疯狂旋转的眼睛，静静地……注视着这一切。</p>

仿佛在看着……尘埃落定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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