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路井垂直贯穿整个大楼，狭窄得只能勉强容纳一个成年人。韩默顺着维修梯向下攀爬，每一层都能听到管道中传来的声音和震动。b5层的主控室位于中央区域，根据图纸需要穿过一条二十米长的开放走廊——完全暴露在监控下。</p>
但韩默不打算走正路。</p>
他在b6层停下，撬开通风管道盖板。管道系统比图纸显示的更加复杂，几次转弯后，韩默不得不完全依靠直觉和声音指引。主控室的正下方是一个设备间，透过地板格栅，他能听到上方传来的说话声。</p>
"最终测试序列准备就绪。"一个冷静的男声说道，无疑是克劳斯，"北极站报告'源'活动达到峰值。窗口期只有47分钟。"</p>
"标记携带者呢？"另一个声音问道。</p>
"陈林逃脱了，但我们在西藏找到了第五个标记。"克劳斯的语气中带着得意，"更重要的是，实验室成功复制了标记的神经共振模式。不再需要活体携带者了。"</p>
"那男孩怎么处理？"</p>
"按计划提取。"克劳斯的声音毫无感情，"主控程序启动后立即执行。他的组织样本足够我们完成全套标记。"</p>
韩默咬紧牙关才忍住立即冲上去的冲动。他需要更多信息，需要知道如何阻止他们控制北极的"源"。</p>
上方传来键盘敲击声，然后是一个电子音："主控协议激活。请输入授权码。"</p>
"t-i-t-a-n-7-2-4-9-0。"克劳斯清晰地拼出。</p>
韩默心头一震——这串数字与陈林在沃洛申公寓输入的完全一致。不是随机组合，而是有特殊意义的密码。</p>
"授权确认。连接北极'源'中"</p>
一阵急促的警报声突然响起。</p>
"怎么回事？"克劳斯厉声问道。</p>
"b7层安全警报！有人闯入特殊控制室！"</p>
韩默同样震惊——他还没行动，是谁闯入了米哈乌的房间？</p>
没有时间思考了。他猛地推开格栅，跃入主控室。眼前是一排弧形控制台，十几名技术人员正惊愕地转身。克劳斯站在中央大屏幕前，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睁大。</p>
韩默的枪已经握在手中，直指克劳斯的眉心："停止协议。现在。"</p>
房间陷入死寂。克劳斯是第一个恢复冷静的："韩默先生。我该想到你会来。"他做了个微妙的手势，韩默眼角余光看到两名警卫悄悄移动位置。</p>
"让他们别动。"韩默的扳机预压了半分，"你知道我能在这距离打中你左眼。"</p>
克劳斯微微抬手制止了警卫："你误会了。我们不是敌人。titan的目的是保护人类，避免'守护者'的毁灭性审判。"</p>
"通过把控制权交给你们？"韩默冷笑，"米哈乌告诉我真相了。你们想与守护者做交易。"</p>
"天真。"克劳斯摇头，"人类面对高等文明只有两个选择：屈服或毁灭。我们选择生存。"</p>
屏幕上的进度条已经达到65，显示"北极源连接稳定"。韩默知道时间不多了："终止程序。否则我开枪。"</p>
"你开枪，程序会自动锁定。"克劳斯平静地说，"而且你不想知道谁触发了b7层警报吗？"</p>
就在这时，主控室的门突然滑开，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站在门口——陈林，胸口散发着强烈的蓝光，手中握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手术刀。</p>
"陈林？"韩默震惊地看着他，"你怎么——"</p>
话未说完，他突然注意到陈林的眼睛——瞳孔完全变成了乳白色，没有一丝生气。这不是陈林，至少不完全是。</p>
"标记提取完成。"这个有着陈林外表的存在用一种奇怪的、多重音调的声音说道，"第五样本已融合。"</p>
克劳斯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："韩默先生，让我介绍titan的最新成果——人工'接收器'。陈林博士的标记与我们的技术完美结合。"</p>
韩默的枪口在克劳斯和陈林之间移动，大脑飞速运转。陈林不是在喜马拉雅吗？什么时候被抓的？或者这根本不是陈林，而是某种复制品？</p>
"米哈乌在哪？"他厉声问道。</p>
"安全控制室。"克劳斯微笑，"暂时还活着。我们需要他的标记完成最后序列。"</p>
屏幕上的进度条跳到80。韩默知道再犹豫就来不及了。他果断调转枪口，向主控台连开三枪。火花四溅，几个屏幕瞬间黑屏，但主进度条只是短暂停顿后又继续前进。</p>
"我说过，有备用系统。"克劳斯叹息，"现在，请放下武器。陈林，解除他的武装。"</p>
陈林——或者说那个占据陈林身体的怪物—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来。韩默本能地开枪，子弹击中胸口却只激起一圈蓝色波纹，像打在水中。下一秒，他被一股巨力撞飞，重重砸在墙上。</p>
手枪脱手飞出。韩默挣扎着站起来，看到陈林面无表情地逼近，手中的手术刀闪着寒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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