装甲车如同钢铁巨兽，堵死了唯一的生路。</p>

重机枪喷吐着火舌，子弹泼水般扫向人群。</p>

来不及躲避的百姓顿时倒下大片，鲜血染红了黄土铺就的街道。</p>

“找掩护！”</p>

刘铁柱嘶哑着喉咙大吼，一把将受伤的林红扑倒在一处石碾后。</p>

子弹噼里啪啦打在石头上，碎屑纷飞。</p>

大康带着县大队残部，依托街角房屋顽强还击。</p>

但汉阳造和老套筒，根本无法对装甲车构成威胁，反而被机枪火力压得抬不起头。</p>

身后的追兵脚步声和叫骂声越来越近，他们被彻底夹在了城门洞附近这片狭窄区域。</p>

“柱子！咋办？！”老孙滚到刘铁柱身边，脸上混着汗水和血污。</p>

刘铁柱快速探头，看了一眼那吐着火舌的钢铁怪物，又瞥见正从城内蜂拥而来的日军和伪军，心沉到了谷底。</p>

他迅速从腰间拽下最后一捆集束手榴弹，这是准备用来对付刑场铁栅栏的备用炸药。</p>

“必须炸掉那铁王八！”刘铁柱眼睛赤红，“老孙，大康，火力掩护我！”</p>

“不行！太危险了！”林红忍着剧痛抓住他的胳膊。</p>

“没时间了！”刘铁柱掰开她的手，语气决绝，“等我信号，炸开后立刻带群众冲出去！”</p>

不等众人再反对，刘铁柱猛地吸了一口气，借着石碾和沿途尸体杂物的掩护，低姿匍匐向前跃进。</p>

子弹啾啾地打在他身侧，溅起一串串烟尘。</p>

大康和老孙见状，红着眼睛嘶吼：“打！给老子往死里打！吸引鬼子火力！”</p>

所有能动的队员拼命开火，尽管无法造成有效杀伤，但成功吸引了装甲车机枪手和部分日军的注意力。</p>

刘铁柱利用这短暂的几秒间隙，如同猎豹般窜到靠近装甲车的一处断墙后。</p>

他离装甲车不足二十米，已经能感受到机枪射击时产生的灼热气流。</p>

他冷静地估算着距离和投掷角度，猛地拉燃引线，心中默数两秒，用尽全身力气将嗤嗤冒烟的集束手榴弹抛了出去。</p>

手榴弹划出一道弧线，精准地落在装甲车底盘下方。</p>

“轰隆！”</p>

一声巨响，火光冲天而起，装甲车剧烈震动一下，底盘受损，那挺肆虐的重机枪顿时哑火。</p>

“冲啊！”大康见状，第一个跳起来，端着刺刀冲向被炸懵的日军哨卡。</p>

老孙和剩余队员紧随其后，护着惊惶的百姓向城外涌去。</p>

刘铁柱被爆炸的气浪掀了个跟头，耳朵里嗡嗡作响，刚挣扎爬起来，几个冲在前面的伪军已经挺着刺刀到了眼前。</p>

他侧身躲过一记突刺，反手用驳壳枪砸翻一个，另一个伪军的刺刀却已到肋下。</p>

眼看避无可避，一声枪响，那伪军应声倒地。</p>

刘铁柱回头，看见林红靠坐在石碾后，举着的手枪枪口还在冒烟，脸色苍白如纸。</p>

“走！”刘铁柱冲回去，搀起林红，随着人流向外冲。</p>

城门口的日军哨卡在县大队队员和突围群众的拼死冲击下暂时崩溃，人群终于涌出了城门。</p>

但日军的追击并未停止，机枪虽然哑了，但步枪子弹依旧从城头和后方向人群倾泻，不断有人中弹倒下。</p>

“进山！快进山！”老孙挥舞着手臂大喊，指挥着混乱的人群向远处的山区转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