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铁柱伏在一块岩石后，一动不动。</p>
"周家已经完了！"鬼手继续喊，"但有人出更高价买你的命，出来，我给你留全尸。"</p>
刘铁柱冷笑，悄悄顺流而下。</p>
溪水在此处拐弯，形成个小水潭。</p>
他潜入水底，游到对岸的芦苇丛中。</p>
追兵们的火把在溪边来回扫动，但始终没发现他的踪迹。</p>
鬼手气急败坏地咒骂着，命令手下扩大搜索范围。</p>
刘铁柱趁机爬上岸，钻进一片松树林。</p>
身上的伤口被冷水泡得发白，疼得他直冒冷汗。</p>
但他顾不上这些，必须尽快甩掉追兵，与独眼他们会合。</p>
天蒙蒙亮时，刘铁柱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庄。</p>
村口有个豆腐坊，热气腾腾的豆浆香气飘散在晨雾中。</p>
他绕到豆腐坊后院，偷了件晾晒的粗布衣裳换上，又顺手拿了几个刚出锅的豆腐包子。</p>
热食下肚，总算恢复了些体力。</p>
正吃着，豆腐坊前院突然传来嘈杂声。</p>
刘铁柱警觉地贴墙倾听。</p>
"搜，每家每户搜！"一个粗鲁的声音吼道，"见到生面孔立刻报告。"</p>
刘铁柱暗叫不好，翻墙离开豆腐坊，躲进村外的麦田里。</p>
麦子已经收割，只剩茬子，藏不住人。</p>
他只能趴在地垄沟里，借着晨雾掩护。</p>
追兵们挨家搜查的声音越来越近。</p>
刘铁柱悄悄摸向田边的水渠，准备从那儿溜走。</p>
突然，身后传来踩断麦茬的声响。</p>
他猛地回头，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农家少年正惊恐地盯着他。</p>
"别出声。"刘铁柱低声道，掏出最后一块银元，"给你买糖吃。"</p>
少年盯着银元，又看看刘铁柱的脸，突然小声说："你是通缉令上那个人。"</p>
刘铁柱的手摸向匕首，但少年接下来的话让他愣住了：</p>
"我爹说你是好人，专杀欺负老百姓的恶霸。"</p>
刘铁柱一时不知如何回应。</p>
远处，追兵的叫骂声越来越近。</p>
"跟我来！"少年突然拽他的袖子，"我知道个地方。"</p>
刘铁柱犹豫片刻，跟着少年钻进一条隐蔽的田沟。</p>
七拐八绕后，来到一个废弃的地瓜窖。</p>
"藏这儿！"少年扒开窖口的杂草，"我去引开他们！"</p>
刘铁柱钻进地窖，里面阴冷潮湿，但很安全。</p>
他听到少年跑开的脚步声，然后是故意放大的喊声：</p>
"爹，那边田里有个人影！"</p>
追兵们果然被引开了。</p>
刘铁柱在地窖里休息了片刻，等外面彻底安静了才爬出来。</p>
少年已经等在窖口，手里捧着个粗瓷碗："喝点粥吧。"</p>
刘铁柱接过碗，热腾腾的玉米粥温暖了肠胃。</p>
他感激地看着少年："谢谢你。你叫什么名字？"</p>
"狗剩。"少年憨厚地笑笑，"我爹是村东头铁匠。"</p>
刘铁柱摸摸口袋，已经没东西可给了。</p>
他想了想，解下腰间的皮带扣，是个精致的铜扣，上面刻着龙纹。</p>
"给你。以后需要帮忙，拿着这个去苏州福寿堂药铺找我。"</p>
狗剩惊喜地接过铜扣，小心地揣进怀里："我送你出村，有条小路通官道。"</p>
在狗剩的指引下，刘铁柱安全避开了搜捕的追兵，来到通往县城的官道。</p>
告别时，狗剩塞给他一包干粮："路上吃。"</p>
官道上行人渐多。</p>
刘铁柱压低斗笠，混入赶集的人群。</p>
他的目标是三十里外的运河码头，从那儿可以搭船南下。</p>
正走着，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</p>
刘铁柱警觉地闪到路旁，只见三个骑马的汉子疾驰而过，为首的正是鬼手李三。</p>
"快！"鬼手厉喝，"他一定往码头去了！"</p>
刘铁柱心头一紧。</p>
鬼手显然猜到了他的计划，必须改变路线了。</p>
他离开官道，拐上一条乡间小路。</p>
这条路通向另一个小镇，虽然绕远，但更安全。</p>
中午时分，刘铁柱来到小镇外的茶棚。</p>
要了壶粗茶，就着狗剩给的干粮充饥。</p>
茶棚里几个挑夫正在闲聊。</p>
"听说没？昨晚县里出了大事！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