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城门的青砖，在夕阳下泛着血色。</p>

刘铁柱拉着小雨，排在入城队伍的末尾。</p>

城门两侧站着荷枪实弹的警备队员，正挨个检查行人。</p>

"听说了吗？"前面两个挑担的农夫低声交谈，"城里在抓人，连学校都封了。"</p>

"说是找什么镇龙血，悬赏一万大洋呢。"</p>

刘铁柱心头一紧，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玉佩。</p>

小雨似乎察觉到他的紧张，小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指。</p>

队伍缓慢前进。轮到他们时，一个满脸麻子的警备队员斜眼打量："哪来的？"</p>

"靠山屯，卖山货的。"刘铁柱低头哈腰，递上伪造的路引。</p>

警备队员扫了眼路引，又盯着小雨："这孩子。"</p>

"我侄子，带他进城看病。"刘铁柱悄悄塞过去两个银角子。</p>

警备队员掂了掂银角子，突然伸手去摸小雨的头："头发这么短？"</p>

小雨猛地低头，躲过他的手。刘铁柱赶紧解释："长虱子，刚剃的。"</p>

"哼。"警备队员狐疑地打量他们，突然提高嗓门，"把衣服解开。"</p>

周围几个警备队员立刻围上来。</p>

刘铁柱的手悄悄移向腰间，准备拼命。</p>

就在这时，城门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。</p>

"着火了，粮仓着火了。"</p>

浓烟从城西升起，警哨声刺破黄昏。</p>

麻子脸警备队员骂了句脏话，挥手放行："滚吧，别在城里惹事。"</p>

刘铁柱拉着小雨快步进城，混入熙攘的人流。</p>

奉天比哈尔滨还要繁华，街道两旁店铺林立，行人摩肩接踵。这给了他们很好的掩护。</p>

"刘叔叔，去哪？"小雨小声问。</p>

"郑家米行。"刘铁柱回忆着胡郎中的话，"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。"</p>

他们在背街找了家小客栈，用最后几个铜板要了间最便宜的房间。</p>

刘铁柱从包袱里取出在靠山屯买的旧衣服，两人换上更体面的装扮。</p>

"从现在起，你是米行东家的远亲，我叫陈铁。"刘铁柱叮嘱道，"记住，无论发生什么，别暴露真名。"</p>

小雨认真点头，把长命锁藏进衣领里。</p>

夜幕降临，华灯初上。</p>

刘铁柱牵着小雨，按照打听的路线，来到城南商业街。</p>

郑家米行是栋气派的三层小楼，门前挂着"郑记"的灯笼，几个伙计正在上门板打烊。</p>

"请问郑掌柜在吗？"刘铁柱上前询问。</p>

一个胖伙计打量着他："掌柜的回府了，明儿再来吧。"</p>

"有急事。"刘铁柱压低声音，"三长两短。"</p>

胖伙计眼神一变，迅速左右看看："里边请。"</p>

米行后堂是间账房，摆设简朴但整洁。</p>

胖伙计让他们等着，自己去了内室。</p>

片刻后，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快步进来，锐利的目光扫过两人。</p>

"谁教你的暗号？"男子开门见山。</p>

"胡郎中。"刘铁柱直视他的眼睛，"临终前。"</p>

男子眉头一跳："胡叔死了？"</p>

"为保护我们。"</p>

沉默片刻，男子挥手让胖伙计退下："我是郑小虎。你们是"</p>

"陈夜莺的兄弟，和他女儿。"</p>

郑小虎浑身一震，死死盯着小雨："夜莺的孩子？"</p>

他蹲下身，声音发颤，"你叫什么名字？"</p>

"陈小雨。"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