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子叫狗剩，是保安团的暗哨。</p>

他领着三人钻进庙后香烛铺，密室里二虎正给少年包扎伤口。地上摊着那包烧焦的账簿。</p>

"甩掉尾巴了？"刘铁柱问。</p>

二虎点头："这小兄弟叫水生，龙凤矿的学徒工,他说山本大佐今晚要去七号仓"</p>

水生挣扎着坐起来："我听见了说要把新样品转移去哈尔滨 "</p>

刘铁柱翻着残存的账簿，突然停在某页："七号仓龙凤矿三号井,奉天陆军医院"</p>

他指尖划过几个地名，"你们发现没,这些地方地下都有老防空洞。"</p>

夜莺凑近看："日本人把据点连成地下网了？"</p>

"不止。"刘铁柱指着账簿边缘的铅笔印，"这有半幅地图，像下水道线路图。"</p>

二虎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卷："刚在棺材铺顺的天城1912年市政工程图。"</p>

两张图拼在一起，几条用红铅笔加粗的线路赫然组成蛛网，所有据点都通过防空洞和下水道相连，而枢纽点，正是浑河码头七号仓。</p>

"操！"二虎捶墙，"早知道炸了七号仓。"</p>

"现在也不晚。"刘铁柱卷起图纸，"山本今晚要跑路，这是最后机会。"</p>

庙外突然传来三声布谷鸟叫，紧急暗号！</p>

狗剩扒着门缝看，脸唰地白了："警备队封街了。"</p>

警哨声由远及近，刘铁柱抓起账簿塞进水生怀里："你和王氏从狗剩的暗道走。"</p>

"你们呢？"王氏哭问。</p>

刘铁柱给盒子炮压满子弹："去会会山本大佐。"</p>

浑河码头像块巨大的黑膏药贴在夜色里，七号仓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，门口四个守卫的影子拖得老长。</p>

刘铁柱趴在废弃驳船的轮机舱，夜莺的枪管架在锈蚀的铁板上。</p>

"正面两个，侧门两个。"夜莺调整瞄准镜，"暗哨在左前方煤堆后。"</p>

刘铁柱在轮机舱壁上划出十字标记："二虎带人堵住下水道出口，咱们子时动手。"</p>

怀表指针重叠在十二点，码头大钟刚敲响第一声，煤堆后的暗哨突然软倒，夜莺的枪口飘起青烟。</p>

守卫刚端起枪，驳船后闪出两个黑影。</p>

二虎的剔骨刀捅进侧门守卫的脖子，另一个保安团士兵用麻绳勒住守卫拖进阴影。</p>

刘铁柱和夜莺如同狸猫窜到仓库后墙，通风口焊着铁栅栏。</p>

刘铁柱用液压剪绞断锁链，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涌出来。</p>

"是这儿。"刘铁柱想起账簿里标注的"b3通道"。</p>

他率先钻进去，夜莺断后。</p>

地道比想象中宽敞，足够两人并行。</p>

墙壁上每隔十米亮着昏黄的壁灯，显然是近期改造过。</p>

走了一刻钟，前方传来日语对话声。</p>

两人贴墙摸过去。</p>

拐角处有扇铁门虚掩，门缝里透出手术台的无影灯光。</p>

刘铁柱看见三个白大褂正往担架车上绑人，那人手脚被皮带固定，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，是浑河仓库里那种怪物。</p>

"活性稳定，可以转移。"主刀医生合上器械盘。</p>

刘铁柱对夜莺比划手势，动手！</p>

夜莺迅速出手，飞刀扎进门口守卫的咽喉。</p>

刘铁柱踹门而入，盒子炮连发打灭顶灯。</p>

黑暗中响起惊恐的日语和怪物挣断皮带的撕裂声。</p>

手电光乱晃中，刘铁柱看见那怪物扑向手术台，一口咬在主刀医生脖子上。</p>

趁此混乱，他抓起桌上的一摞文件塞进背包。</p>

"撤！"夜莺拽他往外跑。</p>

身后传来枪声和怪物的嘶吼。</p>

两人在迷宫般的地道里狂奔，背后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怪物追来了。</p>

"这边！"刘铁柱推开岔道铁门。</p>

前方豁然开朗，是个巨大的地下蓄水池。</p>

池边停着三辆改装过的卡车，车斗罩着帆布。</p>

十几个穿工装的男人正往车上搬木箱，看见他们立刻拔枪。</p>

"山本的人。"夜莺的子弹打在车头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