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搜！"王麻子一挥手，"从日本人开始。"</p>
日本军官脸色铁青，但看到稽查队人多势众，只能咬牙下令部下放下武器。</p>
趁这混乱，刘铁柱悄悄退到医务室后窗，翻出去追夜莺。</p>
刚落地，他就听见王麻子刻意提高的喊声："所有照片，文件都要检查，特别是日本人带的。"</p>
刘铁柱会意，王麻子是在提醒他，日本人可能带着更多证据。</p>
他猫腰钻进军械库，从暗格取出个油纸包，里面是昨晚从浑河仓库顺走的几页账簿，上面记录着样本运输的时间和路线。</p>
其中一条赫然写着："5号样本，转运奉天陆军医院，接收人：山本大佐。"</p>
油纸包在刘铁柱怀里烫得像烙铁。</p>
他猫着腰穿过军械库后窗，跳进满是油污的排水沟。</p>
驻地里王麻子的吼声和日本人的叫骂搅成一团，正好盖住了他蹚水的哗啦声。</p>
沟口通到半里外的乱坟岗。</p>
夜莺拄着根木棍站在歪脖子柳树下，脸色比死人还白。</p>
警卫排长攥着盒子炮，警惕地盯着四周。</p>
"得手了？"夜莺喘着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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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铁柱抖开油纸包，几页账簿被污水泡得字迹晕开，但关键处还算清晰："看这，5号样本，4月5日转运奉天陆军医院，接收人山本大佐，陈大栓就是那天死的。"</p>
夜莺的指甲掐进树皮："那怪物…"</p>
"不止一个。"刘铁柱指着另一行，"7号、9号样本转入龙凤矿三号井备用区，就是咱们炸塌的那个洞。"</p>
警卫排长倒吸凉气："矿里那些是故意关着的？"</p>
这时，远处传来警笛声。</p>
刘铁柱把账簿塞给夜莺："你腿脚不便，去老榆树胡同找王氏，我和二虎去会会那个山本。"</p>
二虎就是警卫排长，他立刻拔出双枪上膛。</p>
夜莺还想说什么，刘铁柱已经猫腰钻进坟圈子："保好账簿，这是命根子。"</p>
奉天陆军医院的后墙，比城墙还高。</p>
刘铁柱和二虎蹲在对街的粮油铺房顶，看着两辆救护车开进铁门。</p>
车身上满铁医务课的标牌刺得人眼疼。</p>
"后门四个岗，楼顶还有俩机枪位。"</p>
二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"硬闯是找死。"</p>
刘铁柱摸出怀表，下午三点一刻。账簿上写着样本转运多在凌晨，现在正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。</p>
他指了指医院西侧："那儿有棵老槐树，枝杈伸进墙里了。"</p>
两人绕到西墙根。</p>
槐树枝粗得能跑马，刘铁柱三下两下爬上去，脚尖刚够到墙头，突然听见墙里传来日语对话，他立刻缩回树影里。</p>
两个穿白大褂的日本人推着担架车路过，车上蒙着白布，形状像个人。布单下露出一只脚，脚踝上系着编码牌：hs-09。</p>
"这批活性太差。"矮个子抱怨。</p>
"山本大佐要亲自处理。"高个子声音发冷，"老地方。"</p>
担架车拐进小楼侧门，刘铁柱看准时机翻过墙头，落地滚进冬青丛。</p>
二虎紧跟着跳下来，手里多了把从粮油铺顺的剔骨刀。</p>
小楼挂着病理研究科的牌子，门虚掩着。</p>
刘铁柱贴门缝看见走廊尽头有部货运电梯，数字正从b1往上跳。</p>
"地下有货！"二虎压低声音。</p>
两人闪进楼梯间往下摸。</p>
负一层冷得像冰窖，走廊亮着惨白的灯。</p>
消毒水味混着福尔马林的气息，熏得人脑仁疼。</p>
最里面的双开门，传出器械碰撞声。</p>
刘铁柱透过门缝，看见那个高个白大褂正操作着显微镜，矮个子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。</p>
靠墙立着三个圆柱形玻璃罐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东西让刘铁柱胃里翻腾，是矿洞里那种长满瘤子的肢体。</p>
"样本活性只能维持七十二小时。"矮个子合上本子，"山本大佐那边催新货了。"</p>
"龙凤矿废了，得找新来源。"高个子摘下手套，"晚上去七号仓提备用样本。"</p>
门外突然哐当一声，二虎的剔骨刀掉在地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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