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飞鱼号"是条三十多米长的铁壳渔船，锈迹斑斑的外表下却藏着改装过的引擎。</p>
阿海说，这船最高能跑十八节，是徐大牙走私的看家宝贝。</p>
刘铁柱站在船尾，望着渐渐远去的大连港。</p>
夜莺走过来，递给他一杯热茶。</p>
"佐藤醒了，一直在嚷嚷什么天照降临。"她皱眉道："阿海说以现在的速度，三天能到长崎，但"</p>
"但什么？"</p>
"我们没有入境许可，靠岸就会被抓。"</p>
刘铁柱看向手中的金属罐。自从上船后，罐子里的"沙沙"声越来越频繁，罐体也开始出现细微的绿色纹路。</p>
"总会有办法的。"他收起罐子，"佐藤身上搜出什么了？"</p>
夜莺摇摇头："只有张名片，写着三菱矿研，还有个电话号码。"</p>
三菱？</p>
刘铁柱听说过这个日本大财阀，战前就在中国各地开矿。</p>
看来天照计划背后的势力，比他想象的更庞大。</p>
正说着，阿海慌慌张张地从船舱跑上来："刘爷，收音机里说台风要来了。"</p>
东北方的海平线上，乌云正在积聚。</p>
刘铁柱闻了闻空气中的咸腥味："不是台风，是风暴，改变航向，绕过去。"</p>
阿海面露难色："那样会多花一天时间。"</p>
"照做。"刘铁柱不容置疑地说，"这船经不起大风浪。"</p>
入夜后，海浪越来越大。</p>
刘铁柱在颠簸的船舱里检查金属罐，发现绿纹已经蔓延到整个罐体。</p>
更糟的是，他胸口的青灰色也开始扩散，尽管有阴沉木令压制，仍能感到丝丝寒意渗入心脏。</p>
"柱哥！"夜莺突然推门进来，"有艘船在跟着我们。"</p>
刘铁柱冲到甲板上。借着闪电的光亮，能看到后方约两海里处，一艘黑色快艇正破浪而来。</p>
"日本人的巡逻艇？"阿海声音发颤。</p>
刘铁柱摇头："太快了，像是军用艇。"他转向夜莺，"把佐藤带上来。"</p>
佐藤被拖上甲板时，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："晚了他们来了"</p>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，快艇突然打出信号灯，三短一长，重复两次。</p>
"是接头信号。"阿海脸色煞白，"他们在找我们。"</p>
刘铁柱当机立断："全速前进，阿海，附近有没有能躲的小岛？"</p>
阿海想了想："往东二十海里有个无名礁，涨潮时几乎淹没，但眼下应该"</p>
"就去那！"</p>
"飞鱼号"开足马力，在惊涛骇浪中艰难转向。</p>
后面的快艇紧追不舍，距离逐渐缩短。</p>
闪电划破夜空，刘铁柱隐约看到快艇甲板上站着几个穿黑衣的人，最前面的那个身形瘦削，右臂似乎闪着金属光泽。</p>
松本？</p>
刘铁柱心头一震。</p>
但不可能，他亲眼看到松本被地髓吞噬，除非那根本不是松本！</p>
暴风雨越发猛烈。</p>
阿海凭借高超的船技，终于将"飞鱼号"驶入一片礁石区。</p>
这里暗礁密布，大船难以通行，但对熟悉地形的阿海来说却是绝佳的藏身之处。</p>
"熄灯！"刘铁柱下令。</p>
全船陷入黑暗，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。</p>
远处的快艇失去了目标，开始在礁石区外围徘徊。</p>
"他们不敢进来。"阿海小声道，"这种天气，触礁就完了。"</p>
刘铁柱却盯着快艇的方向，眉头紧锁。</p>
那金属手臂的身影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，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。</p>
"柱哥，你看！"夜莺突然指向船舷。</p>
顺着她手指的方向，刘铁柱看到海水中泛着微弱的绿光。</p>
那光芒不是来自海底，而是随着海浪起伏，像是某种浮游生物。</p>
"不对。"他猛然醒悟，"是地髓，它们已经污染了这片海域！"</p>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测，船底突然传来"咚"的一声闷响，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。</p>
"什么东西？"阿海惊恐地问。</p>
刘铁柱冲到船舷边，借着绿光看到几条细长的影子正缠绕着船体，是地髓形成的触手，它们正在腐蚀船壳。</p>
"启动引擎，离开这里！"他厉声喊道。</p>
但为时已晚。</p>
更多的触手从海中升起，有的缠住螺旋桨，有的直接刺穿船体。</p>
海水从破洞涌入底舱，"飞鱼号"开始倾斜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