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花江的水腥味混着柴油味钻进鼻腔，刘铁柱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，爬上岸边的泥滩。</p>
夜莺带人冲过来，枪口还冒着青烟："顺风号的人撤了，跑得比兔子还快。"</p>
张大山瘫坐在泥地上，大口喘着粗气："他娘的，那船长手劲真大，差点把我脖子拧断。"</p>
刘铁柱没说话，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臂。</p>
暗金色的脉络已经消退不少，但针眼周围仍有一圈不正常的青紫。</p>
胸口的暗绿色脉络被暂时压制，但那种蚀骨的麻痒感像蛰伏的毒蛇，随时可能反扑。</p>
"找到什么了？"夜莺敏锐地注意到刘铁柱怀里鼓鼓囊囊。</p>
刘铁柱掏出那六支血清和航海日志："日本人管这叫钥匙。"</p>
夜莺翻看日志，脸色越来越凝重："这上面说，龙骨样本是从大兴安岭，一个古矿洞里找到的，日本人认为它能"</p>
她突然停住，抬头看向刘铁柱，"你怎么了？"</p>
刘铁柱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瞬，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。</p>
他晃了晃脑袋，眼前的景象却诡异地变成了双重影像，一个是正常的码头，另一个却是泛着暗绿色幽光的诡异画面。</p>
"柱哥！"张大山一把扶住他。</p>
"没事。"刘铁柱推开他的手，那种异样的感觉很快消退，"血清的副作用。"</p>
夜莺合上日志："这上面提到一个地方，黑水岭，日本人最早在那里发现龙骨，后来建立了秘密研究站，日志最后一页说'钥匙归位，黑水重开'。"</p>
"黑水岭。"张大山皱眉，"那不是老狼窝的地盘吗？"</p>
刘铁柱眼神一凛。</p>
老狼窝是盘踞在黑水岭一带的大土匪窝，头目叫郎世杰，心狠手辣，连日本人都让他三分。</p>
光复后，这伙土匪不但没散，反而越发壮大。</p>
"走。"刘铁柱把血清小心收好，"去会会郎世杰。"</p>
三天后，黑水岭外围。</p>
山势陡峭，林木遮天蔽日。</p>
刘铁柱蹲在一棵老松树下，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山寨。</p>
郎世杰的老巢建在半山腰的天然石洞里，易守难攻。</p>
"前山两条路都有重机枪把守，后山是悬崖。"张大山啃着干粮说，"硬闯就是送死。"</p>
夜莺展开一张发黄的地图："有个办法，当地猎户说，山腹里有条古矿道，能直通山寨后，日本人当年扩建过，用来运输矿石。"</p>
刘铁柱盯着地图上标出的矿道入口，在山的另一侧，要绕二十多里山路。</p>
"矿道里有机关吗？"</p>
"猎户说日本人撤走时炸塌了一段，但应该能挖通。"</p>
夜莺收起地图，"问题是郎世杰肯定知道这条道，八成会派人守着。"</p>
刘铁柱摸了摸胸口的暗绿色脉络，那里传来一阵微弱的搏动："那就给他来个调虎离山。"</p>
次日黄昏，黑水岭前山，突然枪声大作。</p>
一队穿着破旧军装的"土匪"嗷嗷叫着冲向山寨大门，领头的挥舞着一面绣着黑鹰的破旗。</p>
寨墙上的土匪，顿时炸了锅。</p>
"是黑龙会的人。"有人大喊。</p>
机枪喷出火舌，冲锋的"土匪"们迅速散开隐蔽，但枪声不断，一副要强攻的架势。</p>
山寨里警哨声响成一片，大批土匪被调往前山增援。</p>
与此同时，后山古矿道入口处，刘铁柱带着张大山和五个精锐战士，悄无声息地摸掉了两个打瞌睡的哨兵。</p>
矿道内阴冷潮湿，岩壁上残留着日文标记和早已锈蚀的矿车轨道。</p>
众人打着手电，小心前进。</p>
走了约莫半小时，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处塌方。</p>
碎石和扭曲的金属支架堵死了通道。</p>
"挖吧。"刘铁柱抄起带来的铁锹。</p>
众人轮流上阵，汗水很快浸透衣背。</p>
就在即将挖通时，刘铁柱突然抬手示意停下。</p>
他耳朵贴在石壁上，隐约听到另一侧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。</p>
"前边打起来了，咱们在这儿守着有个屁用。"</p>
"少废话，大当家说了，矿道必须盯死。"</p>
刘铁柱比了个手势，众人悄然后退。</p>
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，里面是从顺风号上带下来的绿色矿石碎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