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跋涉了半小时，终于回到藏车的地方。</p>
刘铁柱从后备箱找出地图铺在引擎盖上。</p>
"你去长春走吉长公路，"他指着一条红线，"到南湖公园找塔形建筑，破坏它的动力源。"</p>
胡大膀子点头："你呢？"</p>
"我绕道铁岭去沈阳。"刘铁柱收起地图，"一星期后无论成败，都在哈尔滨老赵头家碰头。"</p>
两人沉默地握了握手。</p>
胡大膀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："差点忘了，这是从幸子身上搜出来的。"</p>
布包里是个小玻璃瓶，装着蓝色液体，标签上写着"中和剂"。</p>
"可能对声波有效。"刘铁柱小心收好，"路上小心。"</p>
黑色轿车在岔路口分道扬镳。</p>
刘铁柱开了约莫一小时，后视镜里突然出现两个黑点，是摩托车。</p>
他猛踩油门，车子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。</p>
摩托车越来越近，车手穿着黑色皮衣，头戴护目镜，胸前挂着冲锋枪。</p>
砰！</p>
第一颗子弹打碎了后窗玻璃。</p>
刘铁柱急打方向盘，车子冲进路边的松树林。</p>
碗口粗的松树被接连撞断，最后一棵终于让车子停了下来。</p>
刘铁柱踹开车门滚到雪地里，同时拔出驳壳枪。</p>
摩托车在公路边停下，两个车手端着枪慢慢逼近。</p>
"刘队长，"其中一人用生硬的中文喊话，"交出中和剂。"</p>
刘铁柱趴在一棵倒下的松树后，屏住呼吸。</p>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雪地被踩得咯吱响。</p>
第一人出现在树干左侧时，刘铁柱突然开枪，子弹精准命中对方喉咙。</p>
第二人立刻扫射，松木屑四处飞溅。</p>
刘铁柱滚到另一棵树后，听到对方换弹匣的咔嗒声。</p>
他趁机探头开火，却打了个空，那人不见了。</p>
正疑惑间，头顶突然跳下黑影。</p>
刘铁柱勉强闪开，但假肢被踢中，整个人摔在雪地里。</p>
对方趁机扑上来，冰冷的枪管抵住他太阳穴。</p>
"中和剂，"黑衣人喘着粗气，"否则打死你。"</p>
刘铁柱突然抬手打飞对方的护目镜，是个年轻日本女人，左脸有块烫伤疤痕。</p>
"幸子的学生？"刘铁柱冷笑。</p>
女人愣神的瞬间，刘铁柱一个头槌撞在她鼻梁上，枪响了，子弹擦着他头皮飞过。</p>
两人在雪地里翻滚扭打，女人的指甲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痕。</p>
刘铁柱终于抓住机会，用膝盖猛击她腹部。</p>
女人闷哼一声，动作慢了半拍。</p>
刘铁柱趁机拔出靴中军刺，刺进她肩膀。</p>
"啊！"女人惨叫一声，手里的枪掉在雪地上。</p>
刘铁柱捡起枪指着她："你们在沈阳有多少人？"</p>
女人咬牙不答，左手悄悄摸向靴筒。</p>
刘铁柱一脚踩住她手腕，从她靴子里搜出一把匕首和一张照片。</p>
照片上是沈阳北陵的俯视图，某个角落用红笔画了个圈。</p>
"北陵地宫。"刘铁柱恍然大悟，"你们把声波塔藏在那儿了。"</p>
女人突然暴起，一头撞向他腹部，刘铁柱踉跄后退，女人趁机扑向摩托车。</p>
他抬手两枪，一枪打中她后背，另一枪击中油箱。</p>
轰！</p>
摩托车化作一团火球。</p>
女人被气浪掀飞，重重摔在公路上，再也不动了。</p>
刘铁柱检查了轿车，前轴已经断了。</p>
他只能背上包徒步前进，走了一里多地，终于看到个屯子。</p>
屯口的老槐树下拴着几匹马。</p>
刘铁柱用身上最后两块大洋买了匹枣红马，问清去铁岭的小路，立刻上马出发。</p>
马背上，他翻出那张北陵照片仔细研究。</p>
红圈标记的位置是地宫侧殿，但照片边缘还拍到了半个人影，穿长衫的男人，手里拿着图纸。</p>
刘铁柱瞳孔骤缩，他认识这个人，是沈阳商会会长杜月明，去年在哈尔滨剿匪时打过交道。</p>
"原来如此。"刘铁柱冷笑，"汉奸提供掩护。"</p>
傍晚时分，他抵达铁岭城外。</p>
守门的警察正在盘查行人，刘铁柱绕到城墙坍塌处进了城。</p>
铁岭电报局门口站着两个穿黑制服的警卫，腰间别着枪。</p>
刘铁柱压低帽檐，走进对面的小饭馆。</p>
"听说了吗？"邻桌的商人小声议论，"沈阳出事了，好多人突然发疯。"</p>
"说是日本人的妖术，"另一个商人神秘兮兮地说，"北陵那边都戒严了。"</p>
吃完饭，刘铁柱在街上弄了辆自行车，连夜往沈阳赶。</p>
凌晨时分，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沈阳的轮廓，但城市上空笼罩着一层诡异的蓝雾。</p>
通往北陵的路已经设了路障，十几个持枪士兵在巡逻。</p>
刘铁柱把自行车藏在灌木丛，绕到陵园西侧的围墙下。</p>
翻墙进去后，他贴着松树林前进。</p>
主陵方向传来机械运转的嗡嗡声，还有日本人的吆喝声。</p>
突然，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。</p>
刘铁柱刚要反击，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。</p>
"别动，是我。"</p>
刘铁柱转头，看到一张满是血污的脸，是老陈头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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