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医院的消毒水味，刺得刘铁柱鼻子发痒。</p>

他躺在病床上，右肩和左腿的伤口已经重新缝合，裹上了干净的绷带。</p>

窗外阳光明媚，与龙王洞内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。</p>

"刘队长，省里来的同志到了。"</p>

王振国推门而入，身后跟着两个穿干部装的中年人。</p>

刘铁柱挣扎着要起身，为首的中年人，赵国强连忙摆手："别动别动，躺着说话就行。”</p>

两人在病床边坐下，赵国强掏出笔记本："刘队长，关于龙王洞的事，我们需要详细了解。"</p>

刘铁柱点点头，从发现徐天青的计划开始，到野田博士的龙吼装置，一五一十地讲述，只是暂时隐去了关于父亲的那部分。</p>

"龙吼究竟是什么？"李参谋皱眉问。</p>

"据野田说，是一种定向地震武器，"刘铁柱回忆道，"能把爆炸威力引导到特定方向，造成类似地震的效果。"</p>

两位干部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，赵国强压低声音："这事比我们想的严重，苏联方面已经否认伊万诺夫是他们的特工，说是叛逃人员。"</p>

"放屁！"刘铁柱忍不住爆粗口，"那家伙明明说莫斯科会很高兴。"</p>

"政治就是这样。"李参谋苦笑，"好在伊万诺夫已经交代了不少，徐天青背后确实有个叫黑龙会的组织，专门收编伪满汉奸。"</p>

刘铁柱从枕头下，摸出从野田身上找到的文件："这些可能有用，日文写的，我看不懂。"</p>

李参谋接过来快速浏览，脸色越来越凝重："这是日军特种人员名单。"他突然指着其中一页，"看这个，徐天青的真名是徐世昌，伪满时期是山本特务机关的二把手。"</p>

刘铁柱心头一震，难怪那家伙如此熟悉日军秘密武器。</p>

"还有更惊人的，"李参谋继续翻译，"龙吼只是代号，黑龙计划的一部分，日军在投降前，在东北各地隐藏了至少七种秘密武器。"</p>

病房内一片死寂。</p>

刘铁柱想起龙王洞石台上的地图，那几个红点。</p>

"必须尽快找到这些武器，"赵国强站起身，"我这就向上头汇报。"</p>

两人匆匆离开后，王振国关上门，压低声音问："老刘，你是不是还瞒着什么？"</p>

刘铁柱沉默片刻，从贴身口袋里掏出那张父亲与野田的合影："你看这个。"</p>

王振国接过照片，眼睛瞪得溜圆："这这是"</p>

"我爹，"刘铁柱声音沙哑，"抗联卧底，代号山鹰。"</p>

王振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</p>

刘铁柱把野田文件上的发现和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，包括父亲可能是被日军处决，而非土匪杀害。</p>

"所以徐天青可能认识你爹？"王振国突然想到。</p>

刘铁柱浑身一震，这个可能性他还没想过。</p>

如果徐天青真是山本特务机关的二把手，那他很可能是下令处决父亲的人。</p>

"我要见他，"刘铁柱猛地掀开被子，"伊万诺夫关在哪？"</p>

"别急！"王振国按住他，"在县局地下室，跑不了，你伤还没好"</p>

刘铁柱已经站了起来，忍着剧痛开始穿衣服："带我去见他，现在！"</p>

一小时后，刘铁柱拄着拐杖，站在县局地下室的铁门前。</p>

透过小窗，可以看到伊万诺夫坐在简陋的木板床上，金发凌乱，神情萎靡。</p>

"他交代了多少？"刘铁柱问负责看守的战士。</p>

"该说的都说了，"战士回答，"但咬死不认识什么黑龙会，只说徐天青付钱让他帮忙鉴定武器。"</p>

刘铁柱冷笑一声，推门而入。</p>

伊万诺夫抬头看见他，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