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铁柱从刺骨的溪水中爬起，右臂传来钻心的剧痛。</p>

吉普车残骸在百米外的山沟里燃烧，司机的尸体挂在扭曲的方向盘上，手里还攥着半截炸碎的怀表，表盘内侧刻着"山鬼"二字。</p>

"周明山鬼"刘铁柱撕下衣袖包扎伤口，突然想起朱秀兰在冲绳说过的话："每个实验室都有编号，'山鬼'是台湾基地的代号。"</p>

林间传来狼嚎声，他辨明方向，朝最近的猎户小屋蹒跚而行。</p>

破晓时分，木门吱呀打开，猎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他额头。</p>

"老张叔。"刘铁柱虚弱地笑，"是我。"</p>

老猎人张大贵愣住，慌忙将他扶进屋："铁柱？你这是…"</p>

"被狗咬了。"刘铁柱盯着墙上褪色的抗联合影，照片里年轻的张大贵站在杨靖宇将军身侧，"我需要电台。"</p>

当夜，郭雪梅带着游击队摸黑进山。</p>

小菊扑过来抱住刘铁柱的脖子，少女的眼泪浸透了他染血的衣领。</p>

"南京"郭雪梅脸色铁青，"军区大院发生爆炸，朱秀兰她"</p>

刘铁柱握紧那块从司机身上搜出的怀表："是调虎离山，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南京。"他展开浸湿的地图，"看这里。"</p>

众人围拢过来。</p>

地图上，被标记为"已清除"的黑风寨位置，赫然画着个全新的红圈，旁边标注着日文"龙脉中枢"。</p>

"我们端掉的只是支脉。"刘铁柱用匕首尖点着红圈，"真正的主控室，在当年黑山狼的老巢下面。"</p>

小菊倒吸冷气："可那里塌了。"</p>

"塌的是上层。"刘铁柱从怀里掏出个金属筒，里面是程老伯的绝笔信，"真正的实验室在地下三百米，入口在"</p>

话未说完，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。</p>

张大贵提着猎枪冲进来："北坡发现武装队，五十人左右，带重武器。"</p>

打！</p>

刘铁柱大喊一声，先下手为强。</p>

交火持续到天明。</p>

刘铁柱趴在岩石后，望远镜里闪过个熟悉的身影，穿皮裘的独眼壮汉正在指挥手下架设迫击炮，赫然是当年黑山狼的二当家"独眼狼"。</p>

"他不是死在矿道里了？"郭雪梅换着弹夹的手微微发抖。</p>

"假死。"刘铁柱瞄准那个身影，"当年我就怀疑。"</p>

枪响的瞬间，独眼狼突然侧身，子弹只擦破他耳垂。</p>

对方回敬的榴弹在掩体前炸开。</p>

刘铁柱被气浪掀翻，耳中嗡嗡作响。</p>

混乱中，他看见独眼狼的手下，抬着个金属箱往后山撤，箱体上印着731部队的标志。</p>

"抢下那个箱子。"他嘶吼着冲出战壕。</p>

密林追击战异常惨烈。</p>

小菊的红缨枪挑翻两个追兵，自己后背也挨了记枪托。</p>

刘铁柱的右臂伤口崩裂，仍死死咬着运输队的尾巴。</p>

追至断崖边，运输队突然停下。</p>

独眼狼转身露出狞笑："刘铁柱！看看这是谁？"</p>

两个匪徒从树后拖出个浑身是血的人，竟是本该在南京的朱秀兰。</p>

朱秀兰双手被反绑，嘴里塞着布团，但眼睛亮得惊人。</p>

"放了她！"刘铁柱的枪口在颤抖。</p>

独眼狼用刀尖挑起朱秀兰的下巴。</p>

"打开实验室需要活体密码，正好用这娘们…"</p>

他的话没说完，朱秀兰突然用头猛撞他鼻梁，趁机滚向崖边。</p>

"秀兰！"刘铁柱飞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。</p>

崖下云雾翻涌，朱秀兰的军装被山风撕扯得猎猎作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