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愈后的第一个清晨，刘铁柱站在北山哨所旧址上活动筋骨。</p>

右腿的伤疤已经结痂，但每逢阴雨天还是会隐隐作痛。</p>

山下传来马蹄声，通讯员小张满脸是汗地跑来：</p>

"三岔口村遭袭，全村三十七户被洗劫一空。"</p>

刘铁柱闻言眉头紧锁。</p>

北山一战后，他本以为能迎来短暂的和平，没想到土匪势力死灰复燃得这么快。</p>

"哪路人马干的？"</p>

"听幸存的村民说，土匪头子报号'穿山甲'，自称是座山雕的把兄弟。"</p>

郭雪梅闻讯赶来，手里拿着刚绘制的地图："这个穿山甲不简单，探子说他在鹰愁涧新建了寨子，收编了黑山狼和座山雕的残部，现在有八百多号人。"</p>

刘铁柱接过地图，发现鹰愁涧地形险要，三面绝壁，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山顶。</p>

更棘手的是，根据村民描述，这伙土匪不仅抢劫，还专门绑架工匠。</p>

"他们在打造兵器。"刘铁柱突然明白过来，"穿山甲想当第二个座山雕。"</p>

正说着，村口传来喧哗声。</p>

小菊带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走来："刘叔！这是从青龙寨逃出来的铁匠。"</p>

铁匠老赵扑通跪下："刘队长救命啊，土匪逼我们打造火器，不做就往铁水里扔活人。"</p>

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块铁片，"您看，他们连土炮都造出来了。"</p>

刘铁柱接过铁片，心头一震。</p>

这粗糙但实用的炮管设计，分明是日军的手法。</p>

难道还有漏网的日本教官在帮土匪？</p>

作战会议上，分歧严重。</p>

有人主张强攻，有人建议围困。</p>

郭雪梅突然拍案而起："你们忘了黑风峡的教训，强攻要死多少兄弟？"</p>

"那你说怎么办？"副队长大刚梗着脖子。</p>

郭雪梅展开一张发黄的图纸："走龙脉。"</p>

众人哗然。</p>

那是传说中的地下暗河，据说能直通鹰愁涧后山。</p>

但近百年来，进去探路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。</p>

"我爷爷是最后走过的人。"郭雪梅声音很轻，"他在洞里留了记号。"</p>

刘铁柱看着地图沉思。</p>

走龙脉确实危险，但若能出其不意，就能够灭掉这些土匪。</p>

"准备绳索和火把。"他最终拍板，"我和雪梅，小菊先进去探路。"</p>

三天后，龙脉入口藏在瀑布后面。</p>

穿过水帘的刹那，刺骨的寒意让刘铁柱打了个哆嗦。</p>

洞壁上长满发光的苔藓，幽蓝的微光勉强照亮前路。</p>

"小心脚下。"郭雪梅举着火把走在最前，"这里的地面会突然塌陷。"</p>

小菊突然拽住刘铁柱的衣角："刘叔，有东西跟着我们。"</p>

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。</p>

刘铁柱拔出手枪，火把照出一双双血红的眼睛，是蝙蝠，但体型大得吓人，翼展足有半米。</p>

"别开枪！"郭雪梅压低声音，"会惊动"</p>

话未说完，枪声已经响起。</p>

小菊紧张走火，子弹在洞壁反弹出刺耳的回音。</p>

霎时间，成千上万的蝙蝠腾空而起，锋利的爪子划过三人的皮肤。</p>

混乱中火把熄灭，刘铁柱感到脚下一空，整个人坠入冰冷的水中。</p>

湍急的暗流裹挟着他撞向岩壁，右腿旧伤传来撕心裂肺的痛。</p>

就在即将窒息时，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衣领。</p>

"抓紧绳子！"郭雪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。</p>

刘铁柱抓住垂下的麻绳，发现小菊已经爬上去了，正用红缨枪挑着个发光的蘑菇照明。</p>

三人湿淋淋地爬上岸，发现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溶洞中。</p>

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，洞壁上钉着几十具白骨，有些还挂着腐烂的衣物。</p>

"是探路的土匪。"郭雪梅检查着最近的一具，"看牙口，死了不到半年。"</p>

刘铁柱注意到白骨手腕上的铁链，和北山实验室里的一模一样。</p>

难道日军也曾探索过这里？</p>

继续前行，溶洞逐渐向上倾斜。</p>

小菊突然指着前方："有光！"</p>

那不是阳光，而是诡异的蓝绿色磷火。</p>

走近才发现，磷火来自一堆奇怪的矿石，旁边散落着日军制式的仪器箱。</p>

"天杀的！"郭雪梅踢翻箱子，"鬼子在这做过矿物实验。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