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是伤员，不是指挥官。"</p>
"除非你想截肢。"</p>
担架在崎岖的山路上摇晃，刘铁柱仰面朝天，看到朝阳正从东方的山脊后升起。</p>
这本该是美好的清晨，空气中却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。</p>
郭家堡外围的防御工事，已被炸得七零八落，村民们正在搬运伤员和尸体。</p>
刘铁柱注意到许多死者口鼻出血，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，这是毒气中毒的症状。</p>
临时医疗点设在祠堂内，郭老爷子躺在最里面的床铺上，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。</p>
看到刘铁柱被抬进来，老人挣扎着要起身。</p>
"铁柱杨海县"</p>
刘铁柱示意担架停下，好让老人看清自己。</p>
"毒气仓库炸了。"</p>
"但日军还有小队在活动。"</p>
郭老爷子艰难地点头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嘴角溢出鲜血。</p>
朱秀兰立刻上前检查，脸色越来越凝重。</p>
"肺部感染，"她低声对刘铁柱说，"需要盘尼西林。"</p>
郭雪梅咬着嘴唇："最后一支昨天用完了。"</p>
刘铁柱环顾四周，伤员们痛苦的呻吟声充斥着祠堂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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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，以现在的条件，重伤员很难撑过三天。</p>
"日军情况？"他问郭雪梅。</p>
"至少两个中队。"郭雪梅展开一张手绘地图，"主要兵力集中在铜矿入口，但有小股部队在试探我们的防线。"</p>
刘铁柱仔细研究地图，发现日军在铜矿和郭家堡之间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。</p>
这不是普通的扫荡，而是有计划的围剿。</p>
"他们在争取时间，"他突然明白过来，"铜矿里肯定有东西。"</p>
正说着，外面传来急促的哨声。</p>
一个满脸是血的民兵冲进来："报告！日军攻破南面防线，李宗瑞请求支援。"</p>
刘铁柱猛地坐起，剧痛让他眼前发黑，但他咬牙忍住："调预备队去南面，同时从东面抽调三十人，绕到日军侧翼。"</p>
"不行！"郭雪梅反对，"东面是悬崖，根本过不去。"</p>
"我知道一条小路。"刘铁柱看向朱秀兰，"你父亲地图上标记的。"</p>
朱秀兰立刻会意："那条废弃的矿道，太危险了，随时可能塌方。"</p>
"比正面硬拼强。"刘铁柱转向民兵，"告诉李宗瑞，坚持一小时，援军就到。"</p>
民兵领命而去。</p>
刘铁柱试图站起，却被朱秀兰按回担架。</p>
"你疯了？"她眼中冒火，"伤口会撕裂的。"</p>
刘铁柱抓住她的手："必须有人带路。"</p>
两人对视片刻，朱秀兰深吸一口气："我去。"她转向郭雪梅，"准备人员，带上所有手榴弹。"</p>
郭雪梅欲言又止，最终只是点了点头，转身去安排。</p>
朱秀兰则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，倒出两粒黑色药丸。</p>
"父亲研制的止痛药，"她帮刘铁柱服下，"能撑六小时，但之后会加倍疼痛。"</p>
药丸苦涩难当，刘铁柱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</p>
药效很快发作，伤口的疼痛变得模糊，思维却异常清晰。</p>
"日军的目标是铜矿，"他低声对朱秀兰说，"我怀疑他们在找天火计划的资料。"</p>
朱秀兰瞳孔微缩："实验室已经炸毁了。"</p>
"但资料可能还有备份。"刘铁柱想起那张被陈志明带走的地图，"你父亲会不会在其他地方也藏了资料？"</p>
朱秀兰陷入沉思，突然抬头："南山书院！父亲经常去那里做研究！"</p>
正说着，郭雪梅带着三百多名郭家军回来了。</p>
每个人都背着步枪，腰间挂满手榴弹，脸上是视死如归的坚毅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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