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文件。</p>
"箱子不能要了。"</p>
"重要内容我都记在这里。"</p>
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，说道："我还随身带了一小份样本。"</p>
话落同时，她从内衣口袋里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，里面装着几粒暗红色的矿物结晶。</p>
刘铁柱点点头："追兵很快会到，我们得抓紧时间。”</p>
他的话被一阵引擎声打断。</p>
两人循声望去，只见山路尽头出现了三辆日军摩托车，车斗里架着机枪。</p>
"快走。"</p>
刘铁柱拉起朱秀兰，就往山林深处跑去。</p>
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，打得落叶纷飞。</p>
朱秀兰突然一个踉跄，右腿溅起一朵血花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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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我脚被子弹擦伤了。"</p>
她咬牙道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</p>
刘铁柱二话不说，将她拦腰抱起，继续向前狂奔。</p>
身后的引擎声越来越近，摩托车显然比他们更快。</p>
前方出现一道断崖，深不见底。</p>
刘铁柱在崖边刹住脚步，回头看见摩托车已经不足百米。</p>
朱秀兰虚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："放我下来，一起跳。"</p>
没有时间犹豫。</p>
刘铁柱紧了紧抱着朱秀兰的手臂，纵身跃下悬崖。</p>
耳边风声呼啸，他拼命用身体护住朱秀兰，在坠落过程中连续撞上几根横生的树枝，减缓了下坠之势，最后重重摔进一丛茂密的灌木。</p>
世界陷入一片黑暗。</p>
当刘铁柱再次睁开眼睛时，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。</p>
老人头戴兽皮帽，正用粗糙的手指，撑开他的眼皮检查。</p>
"醒了？命真大。"</p>
老人嘟囔着，转身对屋外喊道："丫头，拿药来！"</p>
刘铁柱挣扎着想要起身，全身骨头却像散了架似的疼。</p>
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，身上盖着兽皮毯子。</p>
"朱小姐呢？"他急切地问，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。</p>
门帘一掀，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，端着药碗走进来，身后跟着拄拐的朱秀兰。</p>
她右腿缠着绷带，脸色依然苍白，但眼睛亮晶晶的。</p>
"你昏迷了两天。"</p>
朱秀兰在床边坐下，接过姑娘手中的药碗，说道："多亏孙大伯和孙小妹，我们掉在了他们设的捕兽网上。"</p>
孙大伯哼了一声："算你们走运，这年头跳崖的，十个有九个是抗日的。"</p>
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铁柱一眼，"前天山里枪声不断，小鬼子搜了一整天。"</p>
刘铁柱心头一紧："搜什么？"</p>
"说是找两个逃犯，一男一女。"</p>
"悬赏五百大洋呢！"孙小妹说道。</p>
朱秀兰与刘铁柱交换了一个眼神。</p>
孙大伯见状，摆摆手道："放心，老汉虽然穷，还不至于卖同胞换赏钱。</p>
“倒是你们，伤好了打算去哪？"</p>
"杨海县。"刘铁柱试着坐起来，朱秀兰连忙扶住他。</p>
孙大伯摇摇头："最近的路被鬼子封了，绕道的话"</p>
他忽然压低声音，"你们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？这两天夜里，朱姑娘总说梦话，什么天火笔记的。"</p>
朱秀兰脸色骤变。</p>
沉默一阵后，朱秀兰说道："我父亲的研究笔记。"</p>
"在杨海县教堂的地下室，那里有他留下的完整资料，关于那种矿物的全部研究。"</p>
孙大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"教堂现在可不好进，日本人的情报站设在那里，神父是他们的座上宾。"</p>
刘铁柱闻言眉头紧锁。</p>
周铁山给的联络点就在教堂附近，如果那里已被日军控制，他们的处境将更加危险。</p>
"有别的路吗？"沉默片刻刘铁柱问道。</p>
孙小妹突然插话："我知道一条采药人的小路，能绕到杨海县后山。不过"</p>
她犹豫了一下，"要经过黑瞎子沟，那里有狼群。"</p>
"狼总比鬼子强。"刘铁柱苦笑道。</p>
他看向朱秀兰，发现她正盯着窗外发呆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装着矿物样本的小瓶子。</p>
夜深人静时，刘铁柱被一阵低语声惊醒。</p>
借着月光，他看到朱秀兰坐在窗前，对着小瓶子喃喃自语："氧化反应水合作用父亲，我明白了"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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