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文甩掉戟尖的黑血,“卡班哈在舰桥。”</p>
小队在血肉迷宫中艰难前进。</p>
每经过一个岔路口,就有更多恶魔从亚空间裂隙涌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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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名灰骑士被恐虐放血者的大斧劈中肩甲,他在倒下前将圣焱手雷塞进了恶魔的咽喉。</p>
当幸存的十二名骑士突破到舰桥闸门前,雷文的生命体征监测器上已经亮起七个阵亡信号。</p>
闸门上用鲜血画着八芒星图案,随着他们的接近开始渗出黑雾。</p>
“圣油准备。”</p>
雷文从腰间的圣物匣取出经卷。</p>
所有灰骑士同时开始吟诵《驱魔密要》,古老的哥特语咒文在恶魔金属上灼烧出焦痕。</p>
随着最后一句祷言,闸门在神圣能量的冲击下轰然炸裂。</p>
舰桥内的景象让即使身经百战的灰骑士们也为之窒息。</p>
恐虐大魔卡班哈正坐在由颅骨堆砌的王座上,它的黄铜铠甲上镶嵌着上百个灰骑士的徽章。</p>
“啊……”</p>
大魔的每个音节都带着血肉撕裂的回音,“又一批银色的祭品。”</p>
雷文面甲后的瞳孔收缩。他认出了那些徽章中最新的一枚。</p>
那是十年前在警戒星失踪的第五兄弟会的标志。</p>
“为了帝皇!”</p>
大导师怒吼着率先冲锋。</p>
他的动力戟与卡班哈的巨斧相撞,爆发的能量波掀翻了周围的控制台。</p>
克维尔趁机绕到侧面,动力戟狠狠刺入大魔的膝关节。</p>
卡班哈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。</p>
它抡起巨斧横扫,两名灰骑士在闪避时被突然裂开的地板吞噬。</p>
雷文看到他们的银甲在被血肉触须缠绕的瞬间启动了自毁程序,神圣的火焰暂时遏制了舰桥的腐化蔓延。</p>
“现在!”</p>
雷文通过私人频道向克维尔喊道。</p>
副官立即会意,他假装踉跄后退,引诱卡班哈追击。</p>
大魔果然上当,它狂笑着迈步向前,却没注意到雷文留在原地的圣焱炸弹正在倒计时。</p>
当倒计时归零时,整个舰桥被银白色的火焰吞没。</p>
卡班哈的咆哮变成了痛苦的嚎叫,它的血肉在净化之火中剥落。</p>
雷文被冲击波掀飞到控制台上,他的胸甲凹陷,呼吸系统报警器尖锐作响。</p>
“大导师!”</p>
克维尔拖着断腿爬过来。</p>
他的头盔已经碎裂,露出半张被烧伤的脸,“舰队突围成功了!”</p>
雷文艰难地抬头。</p>
透过爆炸产生的缺口,他看到帝国舰队正在亚空间通道中远去。</p>
通讯器中传来断续的信号:“……坚持……救援……”</p>
“不。”</p>
雷文按下克维尔想要发送坐标的手,“我们的任务完成了。”</p>
他指向正在重组躯体的卡班哈,恶魔的再生速度远超预期。</p>
克维尔沉默地点头。</p>
他从战术腰带上取下最后一枚圣焱炸弹,与雷文的那枚并排放在一起。</p>
当卡班哈终于挣脱火焰束缚时,看到的是十二具围成神圣圆阵的银色装甲,以及中央那两枚跳动着危险红光的装置。</p>
“以帝皇之名。”</p>
雷文启动最终协议。</p>
所有灰骑士的装甲动力核心开始过载,银色的能量在圆阵中流转。</p>
卡班哈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,它疯狂地挥舞巨斧想要打断仪式,却被克维尔用最后的力气抱住了左腿。</p>
纯洁之刃号的外部监视器记录下了最后的画面:卡班哈的旗舰从内部爆发出堪比恒星的亮光,冲击波甚至暂时驱散了周围的亚空间风暴。</p>
在光芒最盛处,隐约可见二十道银色虚影持戟而立,如同帝皇亲自铸造的利剑,最后一次刺向混沌的黑暗。</p>
探索者之王号舰桥。</p>
阎罗抬头望向未闭合的亚空间通道,亚空间乱流中有银光一闪而过。</p>
“他们做到了。”</p>
阿莱西奥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敬意。</p>
禁军的黄金战甲倒映着远处渐渐消散的银光,如同承接了逝者的荣光。</p>
阎罗没有回答。</p>
他的摄魂之眼看到了常人无法察觉的景象。</p>
二十个闪耀的灵魂正穿越亚空间帷幕,他们银色的轨迹最终汇聚成一道光芒,投向那个坐在黄金王座上的伟岸身影。</p>
舰桥陷入沉默,只有导航仪器的嗡鸣在回荡。</p>
马库拉格就在前方。</p>
阎罗双眼凝视着舰体外翻涌的亚空间涡流。</p>
他低沉的声音混着引擎的嗡鸣,将那首萦绕心头许久的歌谣轻轻续完:</p>
“……你比以往来的时候更晚一些……”</p>
最后一个音节消散在舰桥的静默中。</p>
这一次,他终于唱对了歌词。</p>
不是预兆般的“更早”,而是命中注定的“更晚”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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