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楼的房间里萦绕着浅紫色的能量流，像被揉碎的星雾在空气中缓缓沉浮。</p>

赫尔赛斯按在「血君主」肩上的指尖微微一顿，那流动的能量忽然泛起细碎的涟漪，一圈圈荡开，像是有颗温热的石子投进了静谧的湖面——分明是楼下传来的、伽古拉带着得意的语调，竟顺着地板缝隙渗了进来，挠得人心里发躁。</p>

「血君主」原本闭着的眼倏然睁开，猩红的眸子里炸开一点火星，指尖凝出的血红色能量线“嘶”地刺破空气，堪堪擦着对面的墙壁掠过，在金属壁面上烫出一道焦黑的痕迹。</p>

那点因伽古拉而起的躁意还没散去，他又将眉峰拧成了疙瘩，视线不由自主往楼下瞟了瞟，像是想透过厚重的地板，看看那个笑得像偷腥狐狸的人此刻正摆着什么欠揍的表情。</p>

“怎么了？”</p>

赫尔赛斯的声音温得像化开的星露，指尖稍稍加重了力道，浅紫色的能量顺着「血君主」的肩颈漫下去，像只安抚的手。</p>

「血君主」没应声，只是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闷哼，像是在跟自己较劲。</p>
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撇开对楼下的在意，忽然抛出一个不沾边的问题，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茫然：“贝利亚，算我的弟弟吗？”</p>

“当然。”</p>

赫尔赛斯答得毫不犹豫，指尖顺着他的侧脸滑下去，轻轻托住他的下巴，让他抬头看着自己。</p>

「血君主」的睫毛颤了颤，猩红的眸子里浮起更深的困惑：“那他为什么会伤害我？”</p>

他顿了顿，像是在确认什么，又重复了一遍，语气带着点孩童般的执拗：“伤害我。”</p>

赫尔赛斯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脸，眼底的温柔漫得更开了。</p>

他抬手抚过「血君主」的眉骨，指尖描摹着他因困惑而皱起的纹路：“贝利亚有自己的想法，他的骄傲和执念，有时会让他做出错误的选择。”</p>

“如果他的想法，和我的冲突呢？”</p>

「血君主」追问，语气陡然沉了些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：“他要走的路，会毁掉他自己，也会……”</p>

“或许，我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。”赫尔赛斯的声音依旧温和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：“但谈不拢时候……”</p>

「血君主」低头，猩红的眼眸垂着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。</p>

他似乎在反复咀嚼“谈不拢”这三个字，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，又松开，像是在掂量什么。</p>

“为什么……不一样……”</p>

他忽然又呢喃起来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：“贝利亚和阿修罗不一样……但……都是我的弟弟……”</p>

赫尔赛斯轻笑出声，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：“弟弟怎么会是一样的？你看凯恩和贝利亚，难道能算成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吗？”</p>

「血君主」愣了愣，像是被这句话点醒了。</p>

他猛地抬头，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亮，那点茫然渐渐散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清明。</p>

“不一样……”</p>

他跟着重复，尾音微微上扬，像是解开了缠了许久的线团。</p>

下一秒，他忽然伸手抱住赫尔赛斯，力道不算轻，带着点失而复得的急切，将脸埋在对方的颈窝，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欣喜：“……我知道了，不一样，不一样的弟弟，要不同的管教方式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