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美剑沙姬言简意赅。</p>

赫尔赛斯不明白什么是冰激凌。</p>

凑朝阳已经拽着两人往公园门口跑了，麻花辫甩得像小鞭子，发梢的蒲公英绒毛早被风吹没了，只剩雏菊的清香跟着她的脚步飘。</p>

“就是冰冰甜甜的东西啦！”她回头冲赫尔赛斯笑，虎牙在阳光下闪了闪：“像把夏天的热气咬碎了咽下去，超——舒服的！”</p>

美剑沙姬被她拽着袖子，她没挣开，只是低声咕哝：“无法理解。”</p>

眼角瞥见赫尔赛斯亦步亦趋地跟着，头上的花环被跑起来的风掀得歪歪扭扭，雏菊花瓣颤巍巍的，像怕掉下来似的。</p>

公园门口的小摊支着蓝白条纹的遮阳棚，冰柜嗡嗡地转着，玻璃柜里摆着五颜六色的冰激凌，芒果味的橙黄得像刚摘的太阳，巧克力味的黑得发亮，还有撒着彩糖的草莓味，红得跟朝阳刚才笑起来的脸颊。</p>

“老板，三个甜筒！一个芒果，一个巧克力，再来个……”</p>

凑朝阳踮脚看着柜子，手指点了点：“这个带星星糖的草莓味给赫尔哥哥……”</p>

赫尔赛斯站在旁边，看着老板用小铲子把软乎乎的橙黄色块铲到蛋筒上，芒果的甜香混着冰柜的冷气漫过来，像宇宙里的某种星云，只是这团“星云”带着鲜活的温度。</p>

“给。”</p>

凑朝阳先把芒果味的塞给美剑沙姬，又把草莓味的递到赫尔赛斯面前，自己举着巧克力味的咬了一大口，瞬间眯起眼睛：“唔——是夏天的味道！”</p>

美剑沙姬捏着蛋筒，指尖触到冰凉的甜筒壳，微微一缩。</p>

她没立刻吃，只是低头看着那团橙黄的芒果冰，阳光照在上面，泛着柔和的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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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凑朝阳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，她才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，冰凉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时，眉峰几不可察地松了松。</p>

赫尔赛斯握着草莓味的甜筒，蛋筒的边缘有点脆，他学着凑朝阳的样子咬了一口。</p>

冰碴子带着草莓的酸和糖的甜在嘴里化开，凉得他舌尖发麻，却又忍不住再咬一口。</p>

星星糖在齿间咯吱作响，他看向朝阳，女孩正舔着嘴角沾到的巧克力酱，像只偷吃到糖的小松鼠。</p>

“怎么样怎么样？”凑朝阳凑过来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是不是很神奇？”</p>

赫尔赛斯点头，舌尖还留着冰凉的甜。</p>

他看着美剑沙姬——她已经把芒果冰吃了小半，手指无意识地转着蛋筒，阳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，刚才那点冰冷的气场好像被冰甜的气息融掉了些。</p>

风带着热气吹过来，吹得冰激凌顶端微微融化，几滴橙黄色的汁水顺着美剑沙姬的指缝往下滑。</p>

她“啧”了一声，正要抬手去擦，凑朝阳已经掏出纸巾递过去：“小剑快点吃啦，会化掉的。”</p>

美剑沙姬接过纸巾，指尖碰到凑朝阳的，两人都顿了顿，又很快移开。</p>

她低头擦手指，声音闷闷的：“知道了。”</p>

赫尔赛斯看着手里慢慢融化的草莓冰，看着凑朝阳蹦跳着去接融化的糖汁，看着美剑沙姬嘴上说着麻烦却没放开手里的蛋筒。</p>

冰凉的甜意从舌尖漫到心里，像刚才那阵带着花香的风，又像此刻落在身上的阳光，暖得恰到好处。</p>

他忽然懂了凑朝阳说的“happy”。</p>

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，就是手里的甜，身边的人，还有这阵带着冰甜气息的风。</p>

很可爱。</p>

连这种会融化的、转瞬即逝的甜，都能让人觉得，此刻无比珍贵。</p>

但是贝利亚好像不喜欢人类。</p>

赫尔赛斯茫然不解。</p>

贝利亚好像在排斥所有人，除了他。</p>

为什么？</p>

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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