伽古拉挑眉，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腰侧，故意拉长了调子：“啧，这声还行，就是不够响。宇宙这么大，得让隔壁星云都听见才行。”</p>

「血君主」没半分犹豫，微微扬声。</p>

那暗哑的嗓音裹着能量的震颤，顺着宇宙真空荡开，真就像投了颗小恒星似的，连远处漂浮的陨石都跟着嗡鸣了一下：“伽古拉大人。”</p>

“哎——”伽古拉应得干脆，尾音都带着点飘，却又立刻板起脸：“叫这么响干什么？想把全宇宙的麻烦都引来？”</p>

「血君主」安静地看着他，像是在说“你说什么都对”。</p>

伽古拉挑了挑眉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自己的手臂，像是突然找到新乐子的猫。</p>

“只叫大人可不够。”他转过身，双手叉腰，下巴微抬：“宇宙里那么多星星，你能分清哪颗是昨天我指给你看的那颗蓝矮星吗？”</p>

「血君主」的视线立刻扫向远处星群，在星海里精准定位，片刻后便颔首：“左数第三旋臂，距此一千两百光年，表面有橙红色耀斑，自转周期七十三小时。”</p>

伽古拉愣了愣，他昨天不过是随口一指，压根没记那么细，这家伙居然连这些都刻进脑子里了？</p>

他轻咳一声，掩饰自己的意外：“算……算你有点眼力见，那再问你，战士之巅的风是什么味道？”</p>

这问题近乎刁难——宇宙里的风哪有固定味道，更别说几千年前的记忆。</p>

但「血君主」没有犹豫，抬手虚拢，像是捧着什么无形的东西递到他面前：“有雪的冷，有岩石的糙，风吹到你的脸上，还有……你当时的手，带点铁腥气，我选择你的时候，你很开心。”</p>

伽古拉猛地攥紧了拳。</p>

那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，他还在战士之巅修行，攀岩时太急，掌心磨破了皮。</p>

他以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早被宇宙的时间洪流冲没了，没想到这家伙记得比他自己还清楚。</p>

“谁……谁问你这个了。”伽古拉别过脸，耳尖红得快赶上刚才坍缩的红巨星：“我是说风的味道，不是你的破记性！”</p>

「血君主」没辩解，只是把虚拢的手收回来，轻轻放在自己胸口，像是在珍藏那缕早已消散的风：“你说的，我都记着。”</p>

不是真的遗忘，而是没想起来。</p>

宇宙风卷着新的星尘过来，落在伽古拉的发间，这次他没拍开，反而下意识地侧了侧头，让那点凉丝丝的触感多停留了会儿。</p>

他看着「血君主」庞大的身躯静静悬在星海里，暗色铠甲在星云的光线下泛着冷光，可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灯，却暖得像恒星内核。</p>

“喂，老古董。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放轻了些，“你知道‘麻烦’两个字怎么写吗？”</p>

「血君主」点头。</p>

“我就是那个麻烦。”伽古拉扯了扯嘴角，语气里带点自嘲，又有点别的什么：“跟着我，没安稳日子过，有的你受。”</p>

「血君主」的掌心微微隆起，形成一道温柔的弧度，将他护在中央，隔绝了外侧的宇宙寒流。</p>

“不怕。”</p>

他说：“有我在。”</p>

简单三个字，没有华丽的辞藻，却比任何承诺都来得扎实。</p>

伽古拉看着他面铠上倒映的星云，忽然觉得心里那点别扭的情绪像被星尘拂过，慢慢散了。</p>

“赫尔迦。”</p>

他咂咂嘴，都快不知道怎么刁难对方了：“你说你等我，要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呢？”</p>

「血君主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，很稳：“那我等一辈子。”</p>

“要是下辈子也不愿意？”</p>

“等下辈子。”</p>

“要是……”伽古拉还想追问，却被「血君主」打断。</p>

“直到你愿意为止。”</p>

他说：“或者，直到我不存在。”</p>

但事实是，伽古拉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才如萤火般短暂。</p>

伽古拉的手指紧了紧，暖意传来，让他稍微冷静了点。</p>

没办法了。</p>

到底该怎么拒绝。</p>

谁能拒绝「血君主」？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