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仓陆的声音突然哑了，像被砂纸磨过：“是我把他送进去的……”</p>

“陆，这不是你的错。”</p>

凯恩试图安抚他，伸手想按住他的肩膀，却被朝仓陆猛地甩开。</p>

少年抬起头，眼底的光像被狂风扑灭的烛火，只剩下摇摇欲坠的红。</p>

他的眼睛很亮，却盛着一片绝望的灰，豆大的泪珠砸在书桌上，溅在那本训练笔记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</p>

“怎么不是我的错？！”</p>
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哭腔，又迅速低下去，变成压抑的哽咽：“如果我再小心一点……如果我能想到……姑姑……她明明可以复活的……是我……是我害她永远回不来了……”</p>

他蹲下身，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</p>

脑海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。</p>

不，为什么记不清了？！</p>

那些画面此刻都变成了针，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上。</p>

“虚无空间……”</p>

他喃喃自语，声音轻得脱力，却重得能压垮人的神经：“没有光，没有时间……她一个人……”</p>

佩嘉被房间里的动静惊动，跑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。</p>

朝仓陆蜷缩着，肩膀小幅度地颤抖着，而凯恩站在一旁，沉默地看着他，铠甲上的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重。</p>

“小陆？”佩嘉怯生生地叫了一声，却被朝仓陆猛地抬起的脸吓住了。</p>

少年的眼睛通红，泪水还在不停地往下掉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，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。</p>

“佩嘉。”他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：“姑姑回不来了，是我的错。”</p>

“不是的小陆！你不是故意的！”佩嘉急忙辩解，却被他空洞的眼神看得说不出话来。</p>

是啊，他不是故意的。</p>

可这又有什么用呢？</p>

错误已经犯下了，在虚无空间里的赫尔赛斯不会知道他不是故意的，也不会因为他的道歉而回来。</p>

朝仓陆重新低下头，将脸埋在膝盖里，压抑的哭声像被堵住的风，在喉咙里闷闷地响着。</p>

原来，所有人的希望，都被他亲手掐灭在那个战场了。</p>

他怎么没注意到呢，贝利亚攻击中掺杂的紫金色光芒有些根本没对他造成伤害。</p>

台灯的光渐渐暗下去，仿佛也被这浓稠的悔恨和绝望吞噬。</p>

房间里只剩下少年压抑的呜咽，和窗外永无止境的、沉默的黑夜。</p>

凯恩最后放下一句话：“这不是你的错，希卡利还在试着想办法，我要去那片空间探查。”</p>

……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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