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伯举着扁担冲过去时,白将军的翅膀正在流血,殷红的血珠混着雨水滚进泥里。黄狗夹着尾巴逃了,它却还站在原地,脖颈依旧挺得笔直,直到确认小鹅钻进鹅群,才轰然倒在塘埂上。</p>
"得给它缝几针。"二伯用布巾按住它流血的翅膀,它居然没挣扎,只是偏过头看我,琥珀色的眼珠里映着雨丝,"这鹅,是个犟种。"</p>
我蹲在旁边递针线,看见它脖颈上的肌肉在轻轻颤抖。二伯的手很稳,穿针引线时,白将军突然伸长脖子,用喙碰了碰我的手背,凉丝丝的。</p>
伤好后它的翅膀歪了点,再也飞不起来了。但每天清晨,塘埂上依旧能听见它的唳鸣,只是比从前沙哑些。鹅群还是跟着它,连新孵出的小鹅都知道,跟着那只歪着翅膀的白鹅准没错。</p>
离开村子那天,我背着帆布包走过桥头。白将军带着鹅群站在塘边,没有拍翅膀,也没有刨石板。它只是看着我,脖颈慢慢弯下来,在水面上点了点,像在道别。</p>
车开出很远,我回头望,还能看见那团白影站在塘埂最高处,像枚不会褪色的钉子,钉在绿汪汪的田野里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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