湖中岛，伊莱尔喝下石盆药水，气息奄奄地缩在他怀里。</p>

她不喜欢喝药，哈利知道，她想要回家，哈利也知道。</p>

可她还是喝了，并不打算回家，哪怕被利剑斩首，仍将他扔出危险之地，保证他的生命安全。</p>

那一直如针扎一般刺痛哈利，对伏地魔的杀心恨意从未像现在这般强烈，他念出了那个咒语。</p>

“阿瓦达索命！！”</p>

绿光射出，击中了伏地魔。</p>

但伏地魔没有倒下，他厉声笑道：“第一次用？简直是挠痒痒。你缺乏经验和勇气，波特，更重要的是缺乏对于杀戮本身的喜爱和向往。”</p>

“让我来给你上一课。”</p>

伏地魔用魔杖对准哈利，声音高亢激昂：“阿瓦达索命！”</p>

哈利被击中，胸前伊莱尔遗留的防御器承受不住碎裂。</p>

伏地魔感受到了，他咧开嘴，分叉的舌头在颤动，像蛇吐信子捕捉猎物散在空气中的恐惧。</p>

他发出咏叹调般的叹息：“你最后一道防护没了，波特。”</p>

巍峨的光明神殿大门前，数千年前大战中为世界牺牲的英灵石像屹立在阳光下，发着白色的光。</p>

英灵们的表情各有不同，此刻却似乎都在注视，在等待。</p>

伏地魔感到烦躁，他没有嗅到恐惧的味道，一丝都没有。</p>

他盯着哈利， 二人站在英灵白石雕像下，红眼睛盯着绿眼睛，绿眼睛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去。</p>

“没关系，我不需要了。”</p>

哈利将胸前已经破碎的防御器摘下来，上面的红宝石已裂开，银链垂下在风中微微晃动。</p>

哈利握在手心，总感觉现在是在黑湖，夜色如墨，湖水也如墨，而伊莱尔刚刚将其交给他。</p>

他的灵魂有伏地魔的一部分，那他也是他的魂器之一。他不死，伏地魔就不会彻底的灭亡。</p>

一切都说通了。</p>

伊莱尔和邓布利多一定算到这点了吧。是的，他们很清楚。</p>

哈利平静地说：“任何人的防护我都不需要了，这里只有你我，伏地魔，只有你和我。”</p>

只剩三个魂器了。</p>

蛇、冠冕、哈利?波特。</p>

他是伏地魔的退路，没有他，邓布利多还有凤凰社剩下的成员，他们一定可以彻底剿灭他。</p>

哈利低声喃喃：“把我的血流在更有用的地方。”</p>

伊莱尔的话在脑海中回响，她早知道自己会死，参与魂器，熟悉魂器，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平静，更加愿意牺牲自我的死去？</p>

哈利不这么认为。</p>

很奇怪，真的很奇怪。</p>

伊莱尔的能力完全可以杀死伏地魔毁掉他的所有魂器。</p>

包括他：哈利自己。</p>

可是她却一而再，再而三的救他，教他东西，让他强大。</p>

哈利感觉她在给自己铺路，只是他还没找到路的尽头。</p>

他的手不由放在胸前，那里还有条伊莱尔给他的项链，一枚奇怪神秘不知用处的黑石头。</p>

「时机到时，你会明白。」</p>

「越是寻找死亡，死亡反而会抛下你，离你远远的。」</p>

伊莱尔的话在耳畔回响，哈利觉得现在就是那时机。</p>

伏地魔哈哈大笑起来。</p>

“不需要？”</p>

“你以为你是怎么活下来的？！大难不死的男孩…”他低喃一声，声音骤然拔高无数倍：“没有别人为你牺牲，你算个什么东西！”</p>

“没有你那不识好歹的泥巴种母亲和你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父亲，没有安卡洛西和邓布利多，没有那些碍事的凤凰社成员，你哈利?波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毛孩儿！”</p>

“连站在这里说话都不配！”</p>

“但是你选择了我。”哈利冷冷地说：“你选择了我，伏地魔，你选择我成为你的宿命之敌。”</p>

“我此时此刻就站在这里，直呼你的名字，里德尔。”</p>

“你怎么敢？！”伏地魔的红眼睛睁大，他胸膛剧烈起伏。</p>

“我就敢。”哈利说：“你没什么好怕的，汤姆?里德尔，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。”</p>

伏地魔鼻孔张大，眼中的瞳孔猛然收缩成一条线。</p>

他的嘴扭曲着，脸也扭曲着，苍白的脸更没有血色，就当哈利以为他要发出咆哮时，他双手如羽毛般轻轻拎着魔杖，露出一个笑。</p>

“耍嘴皮子拖延时间，你不会以为凤凰社能救你吧。”</p>

他自以为找到了哈利的真实目的，笑容更大也更阴狠：“你不会以为——安卡洛西会救你吧。”</p>

他抓住哈利的胳膊，将他带进神殿内，薇薇安像泥塑跪立在地上，弗雷德乔治同样跪着。</p>

他们紧闭着眼，面露痛苦，几乎是跪趴在地上，伊莱尔正平躺在石台，沐浴金色的光芒。</p>

神殿内寂静无声，只有伏地魔高亢的声音回荡。</p>

“瞧瞧，波特。”他指着伊莱尔的方向：“她自身难保。”</p>

哈利发出怒吼：“她没有！”</p>

伏地魔阴恻恻道：“不，她有。”</p>

话音落下，他手里的魔杖指向伊莱尔：“阿瓦达索命！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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