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 暗流涌动(1 / 2)

碧波城的黎明笼罩着一层淡紫色的薄雾。葛小蛮浮在皇宫最高的观星台上,金色的鱼尾不安地拍打着水面,搅起一串细碎的气泡。三个月过去了,那场大战留下的伤痕依然清晰可见——城东的珊瑚林至今未能恢复生机,而赤练的衣冠冢前永远摆满新鲜的海葵花。</p>

"又失眠了?"</p>

张岭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低沉如深海暗流。他换下了睡袍,穿着一身墨蓝色的劲装,左眼的紫金竖瞳在晨光中泛着微光。万魂枪斜靠在肩头,枪尖偶尔迸发出一两粒蓝紫色的火星。自从那场大战后,他养成了枪不离身的习惯,连睡觉时都放在触手可及之处。</p>

葛小蛮转身时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:"铁心昨晚又做噩梦了。"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海心三叉戟的戟身,"他梦见那个黑洞...在呼唤他。"</p>

张岭军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这是铁心第七次做同样的梦了,每次都在月圆之夜。他走到栏杆前,左手习惯性地按在枪身中段——这是他在思考时的小动作。</p>

"空间印记。"他简短地说,紫金竖瞳收缩成一条细线,"黑甲人的追踪没完全解除。"</p>

葛小蛮的鳃纹完全张开,敏锐地捕捉到海风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。她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张,这是鲛人皇族感知危险时的本能反应:"你觉得它们还会再来?"</p>

张岭军没有立即回答。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海平线,那里有一片不自然的暗流。自从万魂刀进阶为万魂枪后,他对空间波动的感知提升了数倍,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百里外那股扭曲的能量。</p>

"不止它们。"他终于开口,声音比往常更加低沉,"有其他东西...在靠近。"</p>

仿佛印证他的话,海心三叉戟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,戟尖的珍珠泛出不祥的灰光。葛小蛮一把抓住震颤的武器,鱼尾鳞片本能地竖起:"警报!"</p>

两人同时冲向皇宫正殿。沿途的卫兵已经进入戒备状态,珊瑚塔楼上的警戒水母全部变成了危险的红色。女皇的紫色鱼尾在议事厅内划出一道焦急的轨迹,她面前的水幕上显示着数个异常画面——东海边境的鱼群大规模死亡,南海深处的珊瑚突然白化,甚至连常年平静的西海深渊都出现了异常涡流。</p>

"不是巧合。"女皇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沙哑,"四海同时出现异变,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还是..."</p>

"九幽苏醒前。"葛小蛮接上母亲的话,手指不自觉地掐紧了戟身。</p>

张岭军站在水幕前,左眼的能量形成细小的电弧探查图像。他突然指向北海画面的一处细节:"放大这里。"</p>

水幕上的图像迅速扩展。在浑浊的海水中,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黑色轮廓——形状不像任何已知的海兽,更像是...一扇门。</p>

"界门。"女皇的鳞片全部竖了起来,"有人在试图开启它。"</p>

议事厅的门突然被撞开。小铁心跌跌撞撞地跑进来,右眼的蓝色瞳孔完全扩张,左眼的紫金竖瞳则不断闪烁。他的小手紧紧抓着一块发光的珊瑚碎片,上面刻着与黑甲人胸甲相似的符文。</p>

"门...开了..."两岁的小家伙含糊地说出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词,然后突然昏倒在地。</p>

"铁心!"葛小蛮箭一般冲过去抱起孩子,金色的鱼尾因惊恐而绷直。</p>

张岭军单膝跪在一旁,万魂枪横置于地。他的左手按在铁心额头,紫金能量小心翼翼地探查:"过度消耗。他感应到了什么。"</p>

女皇游到水镜前,双手结印。镜面泛起涟漪,显示出北海深处的实时景象——那里的海水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紫黑色,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。更可怕的是,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扇黑色巨门的轮廓,门缝中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。</p>

"比预计的更快。"女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,"必须立刻行动。"</p>

葛小蛮将昏迷的铁心交给医官,转身时已经完成战斗姿态的转变。她的鳞片覆盖了手臂和脖颈,海心三叉戟在手中嗡鸣:"我带先锋队去北海。"</p>

"我也去。"张岭军简短地说,万魂枪已经自动飞入手中。</p>

女皇摇头:"不,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。"她取出一枚古老的珍珠,"这是先祖留下的'海之眼',能定位所有界门的位置。四海异变只是表象,真正的威胁在——"</p>

"归墟。"张岭军突然接话,左眼因能量波动而微微发亮。</p>

女皇惊讶地看了他一眼:"你知道?"</p>

"万魂枪的记忆。"张岭军轻抚枪身上的古老纹路,"归墟是万界交汇之处,所有界门的源头。"</p>

葛小蛮的鳃纹完全张开:"所以四海异变只是...分流?"</p>

"声东击西。"张岭军点头,枪尖不自觉地划过地面,留下一道蓝紫色火星,"真正的界门将在归墟开启。"</p>

议事厅外突然传来骚动。赤鳞族的信使跌跌撞撞地冲进来,额间的晶石因能量过载而出现裂纹:"报!火焰山...火焰山的熔岩...全部变黑了!"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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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:"时间比预计的更快。你们必须立刻出发。"她将海之眼交给葛小蛮,"前往归墟的路线只有鲛人皇族知晓,但路途凶险万分。"</p>

葛小蛮握紧珍珠,突然意识到什么:"母亲...你不跟我们一起?"</p>

女皇的紫色鱼尾轻轻摆动,露出一个决绝的微笑:"碧波城需要有人坐镇。况且..."她的目光扫过昏迷的铁心,"孩子需要保护。"</p>

张岭军突然单膝跪地:"誓死守护。"</p>

这是他对女皇行的最高礼节。葛小蛮的眼眶瞬间红了,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——张岭军是在用太虚门最庄重的仪式承诺,会用生命保护铁心和碧波城。</p>

准备时间只有半个时辰。葛小蛮换上轻便的战斗装束,金色的鳞甲覆盖了要害部位。她轻吻铁心的额头,将一缕发丝留在孩子手心——这是鲛人皇族的祝福仪式。</p>

"他会平安的。"女皇轻声安慰,紫色鱼尾卷住摇篮,"有我在。"</p>

张岭军已经检查完所有装备。除了万魂枪外,他还带上了铁无心留下的金剑碎片——这些碎片被重新熔铸成七枚飞镖,能在关键时刻释放太阳印的力量。他的站姿比往日更加挺拔,左眼却微微眯起,这是他在压抑情绪时的习惯动作。</p>

"出发。"他简短地说,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枪柄。</p>

两人乘坐特制的海行舟离开碧波城。这种由发光水母驱动的船只速度极快,能在半日内抵达归墟外围。葛小蛮站在船首,海心三叉戟引导着方向。海之眼悬浮在她面前,投射出一条只有皇族能看见的航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