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时不知如何称呼，情急之下竟有些语无伦次。</p>

这一声别扭的称呼，让周围几个路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。</p>

小龙女原本毫无表情的玉容，在听到这声称呼的瞬间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，一直蔓延到耳根。</p>

她眼神微乱，长睫快速颤动了几下，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称呼，僵在了原地。</p>

杨过更是大窘，脸也一下子红了，慌忙解释道：“龙姑娘，别听这小子胡说！他是我表弟柳青源，是全真教弟子，不懂规矩乱叫的！”说着轻轻拍了柳青源后脑勺一下，“臭小子，别乱叫。这是古墓派的掌门龙师父！”</p>

小龙女微摇螓首，表示无妨，淡淡道：“你唤我龙姑娘即可。”她的声音清冽，听不出喜怒。</p>

杨过正与柳青源说着话，忽听得市集那头有人高声叫道：“呀！那不是杨小哥儿吗？！”</p>

这一声喊，顿时引来了不少目光。</p>

终南山脚下这小镇，与山上的全真教关系千丝万缕，消息传得极快。</p>

杨过半月前重阳宫前力挫霍都、解救教围之事，早已被下山采买的道士和往来山客添油加醋地传遍了。</p>

之前他在这小镇也住过两月，不少人认得他。</p>

“真是杨过小哥！”</p>

“哎呦！可是咱终南山的小英雄！”</p>

“杨小哥，多谢你护住了咱们全真教仙长们啊！”</p>

一时间，卖肉的张屠户、茶馆的李掌柜、还有几个曾得杨过帮忙的农户，纷纷围了上来，七嘴八舌，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热情和感激。</p>

他们围着杨过，有的拍他肩膀，有的非要塞给他刚出笼的肉包子、新摘的瓜果，赞许之声不绝于耳。</p>

杨过猝不及防，被这热情的浪潮裹在中间，他天性中亦有喜好热闹、受人瞩目的一面，此刻见众人真心爱戴，心中也不免有些飘飘然，笑着与众人拱手应答，一时竟脱不开身。</p>

柳青源在一旁看着，既为表哥感到高兴，又有些羡慕。</p>

而在市集入口处的老槐树下，小龙女静静地伫立着，白衣白马，与这喧闹的俗世景象格格不入。</p>

她看着被众人簇拥着、笑容灿烂、应对自如的杨过，他站在那里是如此自然，仿佛本就该是这热闹人间的一份子，受万人追捧，熠熠生辉。</p>

她等了片刻，见杨过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抽身，那双清冷的眸子微微低垂，心中掠过一丝极淡却清晰的念头：他属于这里，属于这烟火人间，而非古墓那冷寂的所在。与我回去，反倒是禁锢了他的天性。</p>

这念头一起，竟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闷之感，心口微微发涩。</p>

她不再犹豫，轻轻一拉缰绳，调转马头，“追风”迈开四蹄，载着她独自一人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喧闹的市集，沿着来路向山上行去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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