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钰再次看向杨过，目光中已多了几分欣赏和凝重：“杨少侠，贫道观你方才身手，实乃生平罕见之奇才。你之身法，于方寸之地腾挪闪转，如鬼似魅，步踏九宫八卦却又不拘泥成法，灵动迅捷远超想象。”</p>

他顿了顿，眼中精光更盛，继续道：“而你的掌指功夫，飘逸灵动，虚实相生，变化精微，深得桃花岛武学之精髓。更令贫道惊异者，是你内力之深厚纯正，根基之扎实稳固，竟隐隐有我全真教内功心法固本培元、炼精化气的影子！然则……其中却又蕴含一股至阴至柔、绵绵泊泊的玄奥意境，似与道家阳和之路有所不同，这……”</p>

丘处机等人闻言，也再次凝神仔细打量杨过。</p>

杨过方才展现的内力运用，刚柔并济，收发由心，确非单一源流所能解释。</p>

杨过心中微凛，暗道这马钰果然眼力非凡，竟能看出他内力中融合了多种心法的特质。他坦然道：“马真人好眼力。晚辈所学颇为驳杂，根基确曾受益于道家心法。”</p>

“原来如此！”丘处机恍然，接口道，“难怪！难怪！少侠天资卓绝，悟性惊人，竟能将不同源流之精髓融会贯通，自出机杼！这份武学天赋与造诣，实乃神乎其技！”</p>

马钰捻须沉吟片刻，眼中精光闪动，似乎下定了决心。他上前一步，神色郑重地对杨过道：“杨小居士，适才虽生波折，然强敌压境之危局未解！”</p>

他深吸一口气，目光中带着恳切与期许，直视杨过：“少侠方才展露的身手，已得贫道与诸位师弟亲眼印证！更兼你乃郭靖大侠之侄，与我教渊源深厚，又身负精纯道家根基！由你代表我全真教迎战霍都，挫其锐气，扬我汉威，实乃上上之选！此非仅为全真一门，更是为维护中原武林之尊严！贫道再次恳请少侠，为这大局，接下此战！”</p>

此言一出，殿内众人虽早有所料，但听掌教郑重恳切邀请杨过，心中仍是震动不已。</p>

王处一嘴唇动了动，终究没能说出反对的话。</p>

丘处机拍掌道：“掌教师兄此言大善！杨小居士武功卓绝，身份特殊，由他出手，既能挫败强敌，扬我汉家武威，又不失我全真教体面！可谓一举两得！”</p>

郝大通、孙不二对视一眼，也缓缓点头。</p>

杨过细细想来，郭伯伯与全真教关系匪浅，若自己出手解围，也算替郭伯伯还了一份情面。</p>

能让王处一、赵志敬这些人憋屈地看着自己代表他们出战，似乎……也挺有趣？</p>

更何况，赢了还可以拿到先天功，何乐而不为呢。</p>

想到此处，杨过抱拳对马钰道：“既然马真人如此看重，晚辈杨过，愿代表全真教，接下此战！”</p>

“好！”马钰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，抚掌赞道，“杨少侠深明大义！全真教上下，感激不尽！”</p>

“若无他事，晚辈先行告退。”杨过对众真人略一抱拳。目光扫过殿内众人，最终落在了面如死灰的赵志敬身上。</p>

赵志敬接触到这目光，浑身剧颤，羞愧与怨毒交织，几乎晕厥过去。</p>

杨过不再多言，转身便走。</p>

他步履从容，身影穿过那象征着全真教威严的大殿门扉，消失在殿外洒落的阳光之中。</p>

留下殿内众人心思各异，震惊、庆幸、羞愤、担忧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弥漫。</p>

杨过步履轻快，沿着熟悉的路径，穿过重重殿宇，准备返回清净峰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