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如同暴怒的白色巨兽，疯狂地撕咬着终南山巅。</p>

当那巍峨的全真教山门终于透过雪幕出现在视线尽头时，这支仅剩十数人的队伍爆发出几声嘶哑的欢呼，随即又被狂风狠狠掐灭。</p>

“山门！是山门到了！”有人用尽最后力气喊道。</p>

众人跌跌撞撞地扑到被积雪覆盖的石阶之上，倚靠着冰冷厚重的门墙，贪婪地喘息着，仿佛那紧闭的门扉后就是温暖的春天。</p>

柳清源更是直接瘫软在地，靠着杨过的腿，嘴唇青紫，抖得说不出话来。</p>

“开门！快开门啊！”</p>

“全真教的道长！我们到了！开门！”</p>

“救救我们！冻死了！”</p>

杂乱的呼喊声、拍门声在风雪中显得如此微弱。</p>

就在有人几乎要冻僵在门口时，“嘎吱——”</p>

一声沉重的闷响，厚重的山门缓缓拉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。</p>

一个穿着青布道袍的年轻道士从门里探出脑袋，脸红扑扑的，眼神里藏着点傲气，一看就是被人打扰了不太高兴的样子。</p>

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片扑向他，他微微蹙眉，缩了缩脖子，扫了一眼门外这群形容狼狈、如同雪中乞儿般的人群。</p>

“吵什么？不知道山门重地，需肃静吗？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清冷。</p>

“道长！我们……我们是来拜师学艺的！历经艰险才爬上来的！求道长让我们进去避避风雪吧！”一个冻得声音发颤的人急忙喊道。</p>

守门弟子眉头皱得更紧，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，带着审视的意味：“拜师？就你们这样？全真教乃玄门正宗，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？入门自有规矩。”</p>

守门弟子清了清嗓子，提高声音：“凡欲入我全真门墙者，需过两关。其一，便是你们刚刚走过的‘问道阶’。”他指了指身后被风雪掩盖、险峻无比的山路，“风雪问道，考验的是心诚与否，向道之心是否坚如磐石。能上得来，说明心还算诚。”</p>

众人面面相觑，心中五味杂陈。这条差点要了命的路，竟是一道“心诚”的考验？</p>

“其二，”守门弟子话锋一转，目光锐利起来，“便是看资质根骨。若有武功根基者，需达到众品下阶者，‘气盈丹田，劲透四肢’之境，方可免去繁杂考核，直接录入外门。”</p>

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简单说，就是内力小有所成，能初步运用内劲。”</p>

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，夹杂着绝望的低语。他们大多是普通农家子弟或镇上少年，千里迢迢而来，哪里懂什么内功境界？</p>

只有少数几个衣着稍好、有些武功底子的富家子弟，虽然在风雪之中同样狼狈，听了这话眼中却燃起希望，挺直了腰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