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步流星走向船尾，靴底踏得甲板咚咚作响。</p>

随着他有力的手势，几个哑仆喊着号子，从舱底抬出一尾银光夺目的巨鱼。</p>

大武小武挤在最前面，眼睛瞪得溜圆，嘴里不住发出"啧啧"的惊叹声。</p>

"天爷！"武敦儒倒吸一口凉气，"这鱼怕不是成了精！"</p>

武修文伸手想摸又不敢摸，指尖在鱼鳞上方虚晃着："哥，你看这鳞片，比铜钱还大！"</p>

郭芙的惊呼声卡在喉间，小手不自觉地掩住朱唇。</p>

那鱼通体银鳞在晨光中流转生辉，宛如一匹上好的云锦。鱼鳃尚在翕动，尾鳍拍打甲板发出沉闷声响。</p>

周围的哑仆们虽然不能言语，却都手舞足蹈地比划着，脸上写满了惊叹。</p>

郭靖卷起湿透的袖管，露出小臂上几道新鲜血痕："这畜生当真了得！在浪涛里与我缠斗三个时辰，险些将桅杆都拽断了。"</p>

郭靖说着，忽而压低声音，"他们比划着要我斩断钓线"他双腿微屈，做出收线姿势，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喝彩。</p>

武敦儒拍着大腿直喊"师父威武"，武修文则学着郭靖的样子比划起来。</p>

郭靖粗糙的指尖轻抚鱼鳃，朝黄蓉狡黠一笑，"可我想着，既然遇上了，总得让蓉儿也开开眼。"</p>

周围的哑仆们闻言，都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，发出"啊啊"的赞同声。</p>

黄蓉眼波流转，落在丈夫晒得脱皮的面颊上："三十好几的人了，还这般逞强。"话未说完，自己倒先笑出了声。</p>

这笑声如同春潮决堤，瞬间席卷了整个码头。</p>

杨过笑得剑眉飞扬，大武小武早已互相搀扶着直不起腰来，向来沉默的哑仆们虽不能言，却将甲板踏得咚咚作响，黝黑的面庞上每条皱纹都舒展开来。</p>

郭靖搓着双手，像个得了新奇玩意儿的孩童般凑到女儿跟前："芙儿不是总想见识海龙王么？"忽又压低声音，"听说这鱼的鱼鳔，能治柯镇恶前辈的夜咳。"</p>

郭芙"噗嗤"一声破涕为笑，将父亲粗壮的胳膊紧紧环在怀里，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。</p>

海风掠过甲板，带着咸腥的气息，却掩不住码头上此起彼伏的欢声笑语。</p>

大武小武为着鱼重争执不下，一个揪着鱼尾发誓"少说二百斤"，一个扳着鱼鳃喊"瞧这鳃盖三百斤都打不住"，争得脖颈青筋暴起。</p>

哑仆们围着银光闪闪的鱼身比划，有个胆大的突然伸手摸鱼眼，鱼儿猛地摆尾，惊得众人"啊啊"叫着倒退，又哄笑着涌上前。</p>

连停泊的渔船都被震得轻轻摇晃，桅杆上歇脚的海鸥扑棱棱飞起，在众人头顶盘旋鸣叫。</p>

夕阳将桃花岛的码头染成蜜糖色，连浪花都跳着欢快的踢踏舞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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