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地倾身向前，嗓音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蛊惑，"最妙的是这曲子原该是情人对唱。</p>

他忽然压低嗓音，尾音带着蛊惑的钩子："想不想听听姑娘家那段怎么唱？"</p>

"你你且唱完。"她突然开口，声线比平日软了三分，像浸了蜜的丝绒，"我且听听是不是当真"话未说尽，耳尖已先洇出海棠色。</p>

杨过倏然转了声腔，清越的女声自他喉间流泻而出："海鸟跟鱼相爱，只是一场意外——"那音色竟似月下鲛人，与女子声线真假难辨。</p>

"登徒子！"郭芙耳根烧得通红，一把攥住他晃动的剑穗穗尾，指尖都在发颤，"你从何处学来这等这等"她羞恼得说不下去，发间金步摇随着急促的呼吸簌簌乱颤，珍珠串子碰得叮铃作响。</p>

"你老实说！"她突然逼近半步，杏眼里跳着火光，"是不是在嘉兴时，偷偷溜去那些番邦乐师的勾栏里，学了这些艳曲回来？"</p>

"勾栏？"杨过低笑出声，喉结随着笑声轻轻滚动，"我这样的落魄人，连勾栏门前的石阶都蹭不干净。"</p>

他忽然手腕一翻，那玄色剑穗竟如活鱼般从她指缝间溜走，"这曲子啊"声音忽又转作女腔。</p>

"这是我在"他故意拖长声调，指尖轻轻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，"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学会的。"</p>

"多远？"郭芙不服气地追问，红裙在海风中猎猎作响，像团燃烧的火焰，"总不会比波斯还远吧？"</p>

"哗——"一道巨浪突然拍碎在礁石上，咸涩的水雾瞬间打湿了二人的衣袂。</p>

杨过望着远处海天相接处那抹模糊的弧线，忽然轻声道："大概要再远个几百年吧。"他的声音混在浪涛声中几不可闻，却像枚银针般清晰地刺进郭芙耳中。</p>

"你又诓我！"郭芙气得跺脚，绣鞋陷进细沙里，珍珠缀的鞋面顿时蒙了层金屑。她扬起下巴，眼角却悄悄瞟他："我就这般好骗么？"</p>

杨过忽然欺身逼近，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勾出银边。</p>

他压低嗓音，带着蛊惑的气息："我娘亲当年说过——"故意拖长的尾音像把小钩子，"越是漂亮的姑娘，越容易——"</p>

"被骗"</p>

杨过话到唇边突然凝住。</p>

月光下，郭芙的眉眼竟与黄蓉有三分相似，杨过心头蓦地一颤，喉结无声地滚动。</p>

他仓促退后半步，抬手遮住突然黯淡的眼神："不过这次，当真没骗你。"</p>

海风突然转急，卷着两人的衣袂纠缠在一起，又倏然分开。</p>

"你立誓。"郭芙倏然仰起脸，杏眸里跳动着执拗的焰光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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