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建国看了眼屋内，面上露出几分囧色，娘身体一天比一天差，每天睁开眼都是钱，他只能没日没夜编竹筐卖了换钱。</p>

平日里也没人来家里，凳子腿坏了他都没空修，现在来客人了真是招待不周。</p>

有些不好意思：“抱歉，我家里有点乱，你们坐这个吧，这个腿，腿还有三条能坐得住。”</p>

忙起身去倒水过来，站在一旁有些拘谨：“苏叔对吧，你是我爹手底下的兵，这个是什么意思，那我爹的下落你知道嘛。”</p>

“村里人说他打胜仗后，就在外安家不要我们了，我想问问是这样嘛，那他现在怎么样了，是身体不太好嘛。”</p>

苏屠户闻言心里难受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。</p>

陈建国打量着他神色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，脸色也有些苍白：“是他身体不太好了嘛，苏叔又是怎么找过来的，我们找他那么多年都没找到。”</p>

“我娘身体很不好了，若是能知道他下落，最后见一面也好，以前的恩怨都过去了，几十年也该想开了。”</p>

“他不要我也正常，毕竟很多人都说我是野种，我也没见过我爹长什么样，估计我是跟他长得不像吧。”</p>

“村里人都说，我跟我爹不像是野种。”</p>

苏屠户闻言控制不住了，毫不客气道：“放屁，他们懂个屁，我是你爹手底下的兵，我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嘛。”</p>

“他们是在造谣，你跟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，不信的话你看这张照片，我们一般打仗之前会拍照。”</p>

“就是这么多年过去，这照片有些褪色了。”</p>

陈建国见状踉跄着走过来，擦了擦手上的灰尘，那满是茧子的手颤抖着，小心翼翼接过去看了又看。</p>

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块破碎的小镜子，对着自己的脸和照片看了看，眼泪一颗颗砸下来，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委屈。</p>

“既然我亲爹是他，那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他怎么就一次都没回来看过，几十年我们母子过得太苦了，那些闲言碎语诛心啊。”</p>

说着说着哭得泣不成声，怕眼泪滴落到照片上会弄坏照片，陈建国别开脸哭着，等情绪稍微平复一点追着问。</p>

“苏叔，那你来是为了什么？”</p>

苏屠户看着外面围着的人，眼神里都是看好戏，心就是一沉：“我来，是为了给你送你爹的信，还有解释一些事。”</p>

“你爹在部队里经常提起你娘，他说打完仗就回来结婚，那次回来没来得及，以后一定给你娘补上更好的婚礼。”</p>

“后来之所以没回来，不是因为他立功后在外结婚了，是因为在一次战役里，他就已经死了根本回不来。”</p>

村民们：“……！！”</p>

陈建国身体一震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他。</p>

“苏叔你是说，我，我爹他没了嘛。”</p>

“嗯，我在他手底下的时候是十几岁，他那个时候快三十了，经常黑着脸训兵教我本事，后来去明湖执行任务。”</p>

“我是排里最小的，他就把我留下来了，后来他们整个排全部战死，尸骨都是最近才找到的，都在明湖湖底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