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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吏退去后,萧桓将图纸摊在案上,假装翻看 “城墙修补细节”,眼角却留意着廊下的眼线。图纸是工部常用的麻纸,边缘印着 “工部营缮司” 的暗纹,画着南宫几处残破殿宇的修补方案,看起来与寻常公文无异。可萧桓知道,秦飞从不会无缘无故送修补图 —— 当年在山西,秦飞就是用 “赈灾区域图” 的夹层,递来矿监私收赋税的证据,今日定是故技重施。</p>
待廊下的眼线转身去巡视别处,萧桓飞快地将图纸翻到最后一页,指尖在 “西配殿墙砖尺寸” 的标注处轻轻一抠 —— 麻纸的夹层应声裂开,里面藏着一张更小的纸,是玄夜卫专用的薄麻纸,边缘还沾着点墨痕,显是仓促间藏进去的。</p>
他小心地抽出薄纸,展开时,心脏不由得跳快了几分 —— 是 “边军操练图”!图上用墨笔细致地画着边军的操练场景:左侧是骑兵营,标注着 “宣府卫旧部五千,习‘鸳鸯阵’”,骑兵的甲胄上画着小圈,是岳谦部特有的 “岳” 字纹;右侧是步兵营,写着 “京师新兵三万,练‘长枪阵’”,步兵身旁的火器旁标着 “工部新造火铳,可连发三弹”;图的下方,还画着一条细线,标注着 “粮道:江南粮饷五日可达宣府卫,玄夜卫死士护送”。</p>
萧桓的指尖落在 “宣府卫旧部” 的标注上,忽然想起昔年自己亲赴宣府卫阅兵的场景 —— 那时岳峰还在,率部列阵,甲胄映着晨光,喊 “陛下万岁” 的声音震得山谷回响;岳谦站在父亲身边,还是个少年,却已透着军人的刚毅。如今岳峰战死漠北,岳谦承父志,率旧部操练,图上的骑兵阵列,与当年岳峰训练的阵法几乎一样,连每队的人数都没改,这是岳家军的传承,也是大吴边军的魂。</p>
他又看向 “京师新兵” 的标注,想起秦飞密报里写的 “谢渊每日亲赴校场,教新兵练枪”,谢渊本是文官,却因战事练就一身武艺,安定门之战时,还亲手斩杀过三名瓦剌骑兵。图上的 “长枪阵”,是谢渊根据瓦剌骑兵的特点改良的,枪长丈二,可刺可扫,专破骑兵冲锋,想来此刻的京师校场,定是一片喊杀声,新兵们握着长枪,眼里闪着保家卫国的光。</p>
图纸的右下角,还压着一行小字,是秦飞的亲笔,笔锋比往日潦草些,显是写时怕被人发现,动作仓促:“臣飞谨禀:边军操练渐成,粮饷已护送至宣府卫,谢太保与岳都督计议,下月可北伐;臣已在南宫安插三名亲信,可随时传递消息;待上皇归,臣与谢太保、岳都督,共在奉天殿为上皇设庆功酒,贺北伐胜利,贺社稷安稳。”</p>
“待上皇归,共饮庆功酒” 十字,像一道暖流,顺着萧桓的指尖淌进心田。他想起秦飞当年在山西的模样,那时秦飞还是个刚任巡抚的官员,面对矿监的嚣张,敢率衙役查封粮铺,说 “臣愿以性命护边民”;如今秦飞掌玄夜卫,手握生杀大权,却仍记得 “共饮庆功酒” 的约定,这份忠勇与念旧,比什么都珍贵。</p>
萧桓忽然想起前日秦飞递来的密报,说 “李嵩令吏部侍郎张文,严查玄夜卫官员籍贯,凡山西籍者皆被调往偏远卫所,理由是‘恐与秦飞结党’”。张文是李嵩的门生,向来帮着李嵩打压异己,这次清查玄夜卫,就是怕秦飞安插亲信,断了他监视南宫的路。秦飞为了安插这三名亲信,怕是费了不少劲,说不定还牺牲了下属 —— 昨日密报里提了一句 “玄夜卫北司主事因‘通敌’罪被抓,实则是为掩护亲信,已被臣保释至南京城外”,想来那主事是秦飞的人,为了不暴露南宫的亲信,故意认下 “通敌” 的罪名,这便是李嵩党羽的卑劣,为了夺权,不惜诬陷忠良。</p>
他将图纸重新折好,小心地塞进《大吴祖制录》的夹层里 —— 那是他藏谢渊血书的地方,如今又多了这张操练图,一血一书,都是大吴的希望,都是忠良的见证。他摸了摸夹层,能清晰地感觉到图纸的质感,心中忽然有了底气:有秦飞在南京查奸佞,有谢渊、岳谦在京师练边军,有这张图里的 “三万新兵、五千旧部”,北伐定能胜利,他定能归京。</p>
殿外传来玄夜卫侍卫的脚步声,是李嵩的眼线巡查来了。萧桓赶紧将《大吴祖制录》合上,放回案上,假装继续翻看。侍卫推开门,目光扫过案上的书,又落在墙角的炭盆上,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漠:“太上皇,户部送来新的‘月例’,还是五斗糙米,半筐湿炭,陈侍郎说‘北伐需粮紧,南宫用度仍需减’。”</p>
萧桓抬起头,声音平静:“知道了。” 他心里清楚,户部的 “月例” 从不会真的 “减”,是陈忠故意克扣,怕他有体力翻看书籍、联系外界。可此刻他看着案上的《大吴祖制录》,想着里面的操练图,竟不觉得委屈了 —— 那些糙米、湿炭,与边军的野菜、城楼上的寒风比起来,算得了什么?只要能等到北伐胜利,归京与忠良共饮庆功酒,这点苦,他能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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