议事大厅内的空气，因秦川的一句话而凝固。</p>

刚刚诞生的喜悦与躁动，被那三个鲜红的光点瞬间浇灭。</p>

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即将踏上真正战场的肃杀。</p>

雪中一剑侠的呼吸粗重了几分，他腰间的长刀发出轻微的鸣响，不是兴奋，而是感受到了同类的，来自遥远彼岸的恶意。</p>

水神周身环绕的水流，停止了嬉戏般的盘旋，化作一层薄薄的水膜，将他笼罩。</p>

水膜上倒映出那幅三维星球影像，不断计算着距离、环境与能量反应。</p>

“骨魇编织者、噬魂君王、咒血之母……”</p>

徐长卿低声念出这三个名字，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重量。</p>

他很清楚，这不再是之前的模拟对抗，也不是抵御一次意志降临。</p>

这是主动出击。</p>

是去捣毁另外三个邪神的巢穴。</p>

“会长，如何分组？”</p>

嗯嗯师兄展开背后的羽翼，他神情最为镇定，已经开始考虑战术执行的细节。</p>

秦川的手指在战术投影上划过，正要分配任务。</p>

吱呀——</p>

通往静室的金属门，被从内推开。</p>

晓走了出来。</p>

他已经安顿好了镜，但他身上那股神性消耗过度的虚弱感，却被一种更加凛冽的气息所掩盖。</p>

他径直走到大厅中央，视线掠过那四位新神，最后停在秦川脸上。</p>

“我也去。”</p>

他的声音沙哑，却很平稳。</p>

“晓，你和镜都需要休息。”</p>

徐长卿第一个开口，语气里带着真切的关心，“你们与瓦拉克的战斗消耗太大了，神性本源尚未完全恢复。”</p>

“弱者才需要休息。”</p>

晓的回答，让徐长卿的话堵在了喉咙里。</p>

他没有看徐长卿，依旧盯着秦川。</p>

“面对瓦拉克，我的【瞬影】几乎无用。”</p>

“斩断概念，听起来很强。可当对方的法则直接啃食世界时，我除了带着镜后退，什么都做不到。”</p>

“最后，是会长你出手才解决问题。”</p>

他的话语不带情绪，像是在复述一份冰冷的战后报告，可每一个字，都是对他自己最深刻的剖析与否定。</p>

那场战斗，让他明白了自己与真正顶层存在的差距。</p>

速度再快，也快不过法则的蔓延。</p>

破坏力再强，也打不碎一个无形的“概念”。</p>

这种无力感，比任何伤痛都让他难受。</p>

“所以，我需要战斗。”</p>

晓抬起手，握住了腰间的湄公颚刃。</p>

“真正的，与邪神的战斗。而不是坐在这里，等着妹妹醒来。”</p>

大厅内一片安静。</p>

雪中一剑侠几人，都感受到了晓身上那股决绝的气息。</p>

那不是单纯的求战欲望，而是一种濒临绝境后，破釜沉舟的觉悟。</p>

秦川看着他，没有立刻回答。</p>

过了几秒，他才缓缓开口。</p>

“你的神性，本质是‘动’。瓦拉克的权柄，是‘认知’与‘吞噬’。”</p>

“你输在法则的克制上，非战之罪。”</p>

“但你说的对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