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无尘嚼着不知从哪摘下的青果子，含糊道：“其实我一人北上就行。”</p>

沈舟不想接话，对方打架是个好手，但在其他方面，一般般…</p>

叶无尘身体微微后仰，“不信考考我。”</p>

沈舟瞥了他一眼，笑道：“行，且听题！”</p>

“有两人悬于百丈高塔之外，仅以发丝系腕，命悬一线。”</p>

“此二人皆知对方习性，一惯吐真，一惯言伪，却不知具体谁真谁假。假设你为执刀者，该怎么做，方能救下说真话的好人？”</p>

叶无尘闻言，没多久便有了答案，“不难，他们既悬于高塔，发丝系命，那便是自身难保，无力反抗。”</p>

沈舟嘴角抽搐，果然…</p>

叶无尘真诚道：“我直接凌空而起，给他们一人一掌，谁若吃疼叫出声，多半说的是实话；谁要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，必是骗子无疑。”</p>

沈舟沉默不语，良久，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道：“法子可行，要不你冲进天狼殿，直接问柔然可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？多简单。”</p>

叶无尘听出了好兄弟言语中的嘲讽意味，“如果换做你呢？”</p>

沈舟摇头晃脑道：“若是我，会将他们二人一同救下，卖个情分，然后一步步套出所需情报。”</p>

叶无尘回过神，“题目有诈！”</p>

跟对方相处久了，沈舟发现叶白衣的心性跟孩童差不了多少，所谓的高手风范和疏远感，多半源于他跟一般人没有共同话题。</p>

“我没说坏人一定要死，是你自己先入为主，咱们现在身处敌营，不能靠拳头解决问题。”</p>

他补充道：“苍梧也不行！”</p>

…</p>

大半月后，使团一行人来到了柔然皇宫门前。</p>

徐元佑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官袍，手捧国书。</p>

张桓脸上的戏谑，顷刻化为老卒特有的警惕。</p>

徐元佑正色道：“一会儿你闭口不言，什么都不要讲，或许能留下一条性命。”</p>

“什么话！”张桓小声道：“想撇下我？做梦去吧！”</p>

“我家小妾已有身孕，正是该帮孩子搏前程的时候。不然等他长大，苍梧的读书人越来越多，那可真是千军万马考进士，难喽！”</p>

“万一是个姑娘呢？”</p>

“嫁妆丰厚些也好，省得被婆家看不起。”</p>

二人对视一眼，再无多言。</p>

徐元佑深吸一口气，抬手推开了车门。</p>

塞外炽烈如熔金的阳光猛地撞入他的眼帘，视野豁然开朗。</p>

前方，一片巨大且粗犷的宫殿群，沉默地匍匐在蓝天黄土之间。</p>

两列的柔然士卒，如石雕般肃立。</p>

徐元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入天狼殿，不等行礼，先抽出匣子中的短匕，一刀刺死了某位南人官员，随即哈哈大笑道：“小东西，以为跑来汗庭我就杀不了你？”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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