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滴灌系统检修现场，汉族技术员们围在一起讨论图纸，维吾尔族工人们则站在外围，偶尔用维吾尔语小声交流。当技术员需要工具时，传递的速度明显比往常慢了许多。</p>

"阿达西，扳手。"技术员老张朝麦麦提伸出手。</p>

麦麦提慢吞吞地递过工具，却在老张即将接住时突然松手，扳手"咣当"一声掉在地上。</p>

"不好意思啊。"麦麦提用生硬的汉语说着，眼里却没有歉意。</p>

方稷看到这一幕，心中感叹现在的矛盾，归根结底是缺乏真正的了解和信任，全都在相互别扭较劲。</p>

第二天清晨，方稷召集全体人员宣布了一个新决定："从今天开始，我们要实行'结对子'计划。每位汉族同志和一位维吾尔族同志组成固定搭档，同吃同住同劳动一周。"</p>

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。</p>

"这怎么行？"小王第一个跳起来，"生活习惯完全不同啊！"</p>

阿不都也皱起眉头："我们的习俗"</p>

方稷抬手示意大家安静："正因为不同，才更需要相互了解。我和艾尔肯先来示范。"</p>

当天中午，方稷就搬进了艾尔肯的宿舍。狭小的房间里，两张床之间只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。艾尔肯显得有些拘谨，把铺盖往墙边又挪了挪。</p>

"别紧张。"方稷笑着把自己的被褥铺好，"就当多了个老大哥。"</p>

第一天的晚饭时间，食堂的气氛格外微妙。结对子的成员们坐在一起，却都低着头默默吃饭，几乎没什么交流。方稷故意大声问艾尔肯："这个拉条子是怎么做的？真好吃！"</p>

艾尔肯愣了一下，礼貌地回答了方稷，但是明显还是不想聊更多。</p>

方稷的"结对子"计划实施三天后，表面上看，基地的氛围似乎和谐了不少。</p>

食堂里，结对子的成员们开始坐在一起吃饭；工地上，汉族和维吾尔族工人也会互相递工具、帮忙干活。</p>

但铁柱和方稷都能感觉到，这些互动都带着一种刻意的客气，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冰面在跳舞。</p>

第四天清晨，方稷正在记录苗圃数据，突然听见工具棚后面传来压低声音的争吵。他悄悄走近，听见阿不都和小王的声音。</p>

"说了多少次，这个阀门要先关总闸！"小王的声音里压着火气。</p>

"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浇地的！"阿不都的汉语变得生硬，"你们那套复杂玩意儿根本没必要！"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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