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的会议室火药味十足。</p>

"什么叫我们抢资源？"年轻的技术员小王拍案而起，"没有我们带来的滴灌技术，现在还在喝风吃沙！"</p>

阿不都冷笑一声："没有我们的放牧经验，你们连骆驼刺和梭梭苗都分不清！"</p>

铁柱突然踹翻凳子，巨响让所有人安静下来。</p>

"都他妈闭嘴！"他赤红着眼睛，"知道老子最烦什么？不是风沙不是干旱，是特么的自己人捅刀子！要是再给我这叽叽歪歪搞小团体，搞民族歧视，都滚，谁都别留下。"</p>

铁柱的怒吼在会议室里回荡，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。</p>

他粗重地喘着气，拳头攥得死紧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老茧里。阿不都和小王都僵在原地，谁也没见过好脾气的铁柱发这么大火。</p>

方稷轻轻按住铁柱颤抖的肩膀，示意他坐下。</p>

窗前，望着外面连绵的绿色防风林，那是汉族和维吾尔族工人一起栽下的。</p>

"都坐下。"方稷的声音不大，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他转过身，目光扫过每一张脸："知道为什么我们的'团结果'能在沙漠里活下来吗？"</p>

没人回答。</p>

"因为它的根和骆驼刺嫁接在了一起。"方稷走到阿不都面前，"就像我们，必须把根扎进彼此的土壤里。现在所有人，有什么矛盾和不满，今天堂堂正正的说出来，以后不许私下在蛐蛐。"</p>

方稷的目光在会议室里缓缓扫过，像秋日里最后一片不肯坠落的叶子，固执地悬在枝头。</p>

"小王，你先说。"他点了最年轻的技术员，"上个月滴灌系统检修，为什么故意把维吾尔族同志安排在正午？"</p>

小王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："我、我没有那天系统突发故障"</p>

"故障是上午十点发现的。"方稷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值班表，"你完全可以把抢修安排在下午三点后。"</p>

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摩擦的声音。小王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会议桌边缘的漆皮，半晌才嗫嚅道："我就是觉得他们干活慢"</p>

阿不都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</p>

"慢？"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，"你们汉族同志用机器翻一亩地要多久？我们不用机器，靠双手，三天！但我们的土不会板结，不会盐碱化！"</p>

方稷抬手示意阿不都坐下，转向另一位维吾尔族工人："麦麦提，你上周为什么把汉族技术员的测量仪藏起来？"</p>

麦麦提黝黑的脸庞绷得紧紧的："他们"他看了眼艾尔肯，改用维吾尔语快速说了几句。</p>

艾尔肯翻译道："他说技术员踩坏了他们刚播下的苜蓿种子，连句道歉都没有。"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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