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内瓦国际农业会议的休息厅里，金发碧眼的各国代表举着香槟，笑声刺耳。</p>

"听说中国的冬星项目彻底停摆了？"英国代表晃着酒杯，"可惜啊，本来还想买点种子回去。"</p>

法国代表嗤笑："被自己人偷了核心数据，现在连专利都不敢申请了！"</p>

角落里，华国代表团团长周明握紧了拳头。美国种子公司副总布朗故意凑过来："周先生，我们愿意出价五百万美元收购冬星残存数据——就当是做慈善了。"</p>

全场哄笑。周明缓缓起身，他环视众人，"冬星没有停摆，而是在做更重要的事。"</p>

布朗扫了眼报告，突然变色："周先生您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情，难道是你们用杂草杂交小麦吗？"</p>

"科学史上所有重大突破，"周明一字一顿，"在成功前都被称为疯子的妄想。"</p>

农科院的走廊上，方稷抱着厚厚的实验记录本，迎面撞上财务处的老刘。</p>

"方工啊，"老刘推了推眼镜，"部里刚砍了咱们三成经费，说'无效科研'太烧钱"</p>

农业部会议室，争论已持续三小时。</p>

"简直是胡闹！"计委的张副主任拍着桌子，"眼看冬星就要全面推广，现在突然改种什么抗病材料？农民能答应吗？"</p>

林副主任将报告摔在桌上："解释一下！为什么擅自更改冬星推广计划？"</p>

方稷刚要开口，李教授抢先一拍桌子，嗡嗡响："改啥改？俺们是在救命！"</p>

"李教授！"赵所长急忙制止，"林主任，这是我们的最新研究。"他推过一叠照片，"云南已经出现条锈病新变种，普通冬星根本"</p>

"云南离黄淮海多远？"林副主任冷笑，"就凭一个边缘地区的病例，你们就要全国改种实验品种？"</p>

方稷突然展开一张气象图："1950年条锈病大流行前，也是先在西南出现异常菌株。"他的手指划过等高线，"今年大气环流模式与当年高度相似，加上全球变暖"</p>

"够了！"林副主任打断，"我要的是增产数据，不是气象学讲座！"</p>

方稷将云南的病株标本推过桌面："各位领导，这种条锈菌新变种，三天就能让整片麦田绝收。"</p>

"危言耸听！"种子站的冯站长冷笑，"我搞农业三十年，还没见过什么'小麦癌症'！"</p>

陈雪突然站起来："1950年华北条锈病大流行，饿死多少人？档案室有照片，要看看吗？"</p>

会议室瞬间安静。</p>

方稷突然走到桌前，铺开一张纸："我立军令状。若明年条锈病未爆发，我自愿辞去一切职务。"他深吸一口气，"但若爆发而咱们没准备"</p>

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，最后重重落下"方稷"二字。</p>

林副主任盯着墨迹未干的纸张，突然笑了："年轻人，你知道多少干部毁在这种'赌气'上？"</p>

"不是赌气。"方稷抬头，"是科学预判。"</p>

白发苍苍的赵部长摘下眼镜，疲惫地揉着眼角："方稷同志，你有几成把握？"</p>

"十成。"方稷声音不大，却让所有人抬头，"但不是把握成功，而是把握必然爆发——气象数据、菌种变异、历史周期，所有证据都指向明年。"</p>

他推过一摞资料："云南已经出现新变种，黄淮海是下一个。"</p>

"可万一"</p>

"没有万一。"方稷恳求的看着在座的各位领导。</p>

赵部长盯着手印看了很久，突然笑了："我像你这么大时，也敢这么赌命。"他转向众人，"我提议：主推区种抗病种，保留20常规冬星作对照。"</p>

"部长！"冯站长急道，"这要增加多少成本"</p>

"成本？"老部长猛地拍桌，"六零年饿死人的时候，谁算过成本？！"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