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前没追上，现在更不可能了。”</p>
他仔细检查双手，确定干净后，才将手帕收进口袖。</p>
等红薯稍凉，枚橙安也拿起一个，掰成两半，递给沈众一半，随口问：“沈大人手上的血是那刺客的？”</p>
沈众接过红薯，愣了一下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，恍然大悟：“不是，是肖恩的，当时刺客偷袭时我在和肖前辈说话。”</p>
枚橙安“嗯”了一声，点头表示理解。</p>
沈众原本以为他们会讨论审问肖恩的事情，但他们显然更在意手中的红薯，这让沈众对枚橙安多了几分警惕。</p>
这种人最难应付，因为你永远猜不透他们的心思。</p>
枚橙安并不知道，自己的沉默反而让沈众胡思乱想，甚至提高了警觉。</p>
要是他知道，可能会觉得好笑，哪有什么反常的行为，他只是单纯对审问不感兴趣罢了。</p>
今日有事外出，去探望哪吒了，暂别。</p>
乌云如城池</p>
枚橙安清楚剧情发展，自然对沈众审问肖恩的事没什么兴趣，但笵贤不同，对此仍有些在意。</p>
笵贤一边剥着红薯皮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：“沈大人，有什么要问的吗？”</p>
“不知道，嘶……唔。”沈众老实回答，话音未落就被红薯烫到，慌忙抽手摸了摸耳朵。</p>
笵贤听后一顿，微微惊讶地瞥了沈众一眼，他的回答出乎意料。</p>
“真的不知道？”</p>
沈众剥下一块红薯皮，咬了一口热腾腾的红薯，抬头直视笵贤，坦然说道。</p>
“确实不知道！”</p>
收回目光，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红薯，撕扯起焦脆的部分丢进火堆，继续说道。</p>
“我只听闻陈平平能容他活到现在，是因为一个秘密，太后与陛下都想弄清真相。</p>
肖前辈不肯说，我不过多问了几句。”</p>
沈众的回答直截了当，毫无掩饰，让笵贤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。</p>
王起年和高达在不远处交换了一个眼神，而枚橙安与藤子荆依旧专注于各自的事物，仿佛置身事外。</p>
笵贤稍作思索，试探性地问道：“他可是北齐的重要人物？”</p>
“嗯。”沈众丢开红薯皮，摆摆手，“世事变幻，如梦似幻。”</p>
话音刚落，他又咬了一口红薯，接着道：“而且还是上衫虎的义父，这种身份，总该有些警惕。”</p>
笵贤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，尽管不明白缘由，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信息的价值。</p>
眉间微皱，他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。</p>
“上衫虎不是北齐的战神吗？”</p>
沈众的动作停下，侧头打量着笵贤，不确定他是装傻还是真不知情。</p>
他原以为这些情况监察院早有耳闻，但转念一想，上衫虎回京不过月余，当时笵贤等人尚在路上，不知也是正常。</p>
罢了，告诉他也无妨，早晚都会知晓。</p>
眨眼间，沈众收回目光，整理思绪后再度看向笵贤，身体略向前倾。</p>
“上衫虎确实勇猛，但这背后未必全是好事。</p>
笵大人，说实话，他虽保留大将军名号，但最近被调至京城，身边仅剩百余名亲兵。”</p>
笵贤点点头，将还未吃完的烤红薯放下。</p>
“这是明升暗降，削弱了他的势力啊。”</p>
沈众笑着看他。</p>
“正是如此，哈哈。”笵贤摇头叹息。</p>
沈众兴致渐浓，继续说道：“这其中也有他的原因。</p>
作为臣子，既不忠于皇帝，也不敬太后，他究竟有何打算呢？”</p>
一直安静旁听的枚橙安突然有了反应，嘴角浮现笑意。</p>
他将红薯皮丢进火堆，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擦手，漫不经心地问：“沈大人，您更靠近哪一方？”</p>
笵贤惊异地瞥了他一眼，心中暗赞，老乡果然默契十足。</p>
沈众略显尴尬，扫了枚橙安一眼后恢复笑容，低声说道：“我是太后的……亲近之人。”</p>
笵贤掰下一块红薯递给枚橙安，笑道：“沈大人倒是坦率得很。”</p>
谈话接近尾声，是时候切入主题了。</p>
枚橙安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，抓起一颗蚕豆慢慢品尝，笵贤则继续享用他的烤红薯。</p>
沈众笑着说道：“我一直很敬佩读书人，两位大人更是才高八斗，我对你们自然毫无隐瞒。”此话明显是敷衍之语，无人当真。</p>
枚橙安又丢了一颗蚕豆入口，仿佛没听见；笵贤连眼皮都没抬，显然对他的表态不感兴趣。</p>
“哦？那沈大人的那些秘密，查清楚了吗？”</p>
沈众的笑容逐渐消散，目光在两位始终不动摇、既不寒暄也不轻易透露信息的人身上掠过，眨了眨眼，低声哼了一声，低下头继续盯着手中的烤红薯，含糊地说：“嘴紧，莫急。”</p>
沈众轻轻掰下一小块食物送入口中，仰头望向星空，平静地说：“他的路还很长。”</p>
笵贤微微偏头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，身体微微前倾，意味深长地道：“沈大人对肖恩如此下手，若他日后东山再起……”</p>
话未说完，笵贤身体略退，嘴角含笑，语气带了几分戏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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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恐怕就棘手了。”</p>
沈众听后，缓缓侧目凝视他片刻，忽然轻笑一声，压低声音问：“这是陈院长所忧吧？”</p>
笵贤脸上的笑意渐隐，表情归于平静，直视沈众。</p>
沈众移开目光笑了几声，又看向笵贤，坦然道：“你回去告知陈院长，关于肖恩的事，已无转圜余地。</p>
你也看到，刚有人企图刺杀他，齐国想他死的决心，不亚于我们。”笵贤依旧沉默，只静静注视着他。</p>
枚橙安默默嚼着蚕豆，目光投向远处的夜色。</p>
沈众笑了一下，收回视线，低头看手中的烤红薯，发现已吃完了大半，便随意将剩下的皮扔进火堆，拍拍手，转向枚橙安。</p>
“这红薯味道不错，多谢枚兄款待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