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至瞧见朱阁的身影出现在一侧路的尽头，他才止住了动作。</p>
不祥的预感</p>
“朱阁？你竟要杀我？”</p>
言若海盯着主动让出路、走近并在他面前站定的朱阁，眯着眼睛问道。</p>
朱阁沉默良久，轻叹一声：“共事多年，实在料想不到会有今日。”</p>
言若海直视他的双眼，忽然开口：“你不能杀我！”</p>
朱阁神色平静如水。</p>
“为何如此？”言若海半真半假地追问。</p>
朱阁认真回应：“你可曾想过，这或许是陈平平设下的圈套，特意引你入局？”</p>
言若海沉思片刻后答道：“确实有此疑虑。</p>
为此，我已经派出了所有的眼线监控京城各股势力。</p>
我可以告诉你，截至目前，京都监察院里的顶尖高手并无调动痕迹。”</p>
朱阁略加思索，随后说道：“还有影子。”</p>
朱阁行事谨慎周密，怎会忽略此人的存在。</p>
“影子依然守在院长门外，未曾挪动一步。”</p>
言若海沉默一阵，“你的下属能盯住他吗？”</p>
朱阁坦然承认：“难以完全跟踪，也很难制止，但如果影子离开监察院，我们会立即收到通知。”</p>
稍作停顿，他又补了一句：“就算他此刻赶来，也为时已晚。”</p>
言若海仍在寻找破绽，“没人见过影子的真容，你怎么能确定他今日的身份未变？”</p>
朱阁早有准备，“出发前，我特意和他聊了几句，确认无误。”</p>
言若海无言以对，即使身陷困境，仍忍不住感慨：“你做事一向细致。”</p>
朱阁毫不动摇，直接点破对方的心思：“所以这绝不是院长设的局，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，企图寻找转机罢了。”</p>
朱阁想结束对话，但言若海还在挣扎：“转机也许不在京都。”</p>
“你是说黑骑？院长的黑骑一直埋伏在外城，若我告诉你，连黑骑的调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呢？”</p>
言若海这次真的震惊了，“黑骑里也有你的内应？”</p>
朱阁静静地看着他，没有回答。</p>
言若海思索片刻，顿时明白：“原来你早就提防陈平平了？”</p>
……</p>
“朱阁的耐性将尽，他的话已经说得够多了，不能再任由他拖延。”</p>
“今日无人能救你，还有什么心愿？”</p>
言若海听后心中一颤，脸色瞬间转为愤怒。</p>
“你既非陈平平的直系，为何要取我性命？”</p>
他指着地上那具尸体，语气严厉。</p>
“我捉拿此人的目的是调查礼云睿的叛国行为，此事与你无关，你又何须……”</p>
话尚未说完，声音戛然而止。</p>
朱阁轻轻抬起眼皮，没有回应。</p>
言若海猛然醒悟，惊讶地瞪大了双眼。</p>
“你在庇护礼云睿！你效忠于长公主？！”</p>
到了此刻，就算让你看穿又能如何？临终才明白，未免晚了吧？</p>
朱阁凝视着他，唇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，似讽似傲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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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信宫。</p>
长公主依旧披着那件缀星黑袍，双手垂立于廊边，帷幔随风飘动。</p>
她悠悠道：“你可曾见过言若海？”</p>
身后侍女兰香点头答道：“见过一面。”</p>
长公主眺望天际，低语道：“我与他相交甚浅，但觉得除陈平平外，他和朱阁是监察院八大处中最出色的。”</p>
短暂沉默后，她语带遗憾：“可惜，今夜他们也难逃劫数。”</p>
言香担忧道：“我本该同去的。”</p>
长公主侧目，温柔道：“不必，朱阁筹划已久，万无一失。”</p>
言罢，她远眺天边，眼中难掩兴奋，嘴角轻扬：“自此之后，监察院归我掌管！岂非正应了笵贤诗中的‘高处不胜寒’？”</p>
兰香眨眨眼，尚未来得及思索，长公主已抬步前行。</p>
至台阶旁，她驻足，仰望更高远的天空，坦言道：“我无所畏惧！只愿一窥巅峰！”</p>
兰香走近，热切道：“从此殿下执掌监察院与内库财权，必成庆国权势之首。”</p>
长公主轻笑一声，眸中闪过幽光：“传闻英雄逝去时，常有星辰坠落，我倒盼黑夜快点到来，好让我亲见这一幕。”</p>
……</p>
“为何这般？”言若海望着诸葛，满脸不解。</p>
“莫不是欲借长公主之力，谋取院长之职？”</p>
朱阁神情冷峻，声音冰凉。</p>
“绝无此心！”</p>
言若海再问。</p>
“那你与陈平平有何过节？”</p>
朱阁情绪突变。</p>
“院长是我毕生敬重之人！”</p>
言若海愈发迷惑。</p>
“既非争权，亦无私仇，你究竟为何投向礼云睿？”</p>
朱阁质问。</p>
“自然为庆国！”</p>
“请详细解释。”</p>
言若海的话显然是失误了，如果他继续顺着之前的思路追问，朱阁可能会为了自证清白而继续回答。</p>
但这一句“请详细解释”分明是在要求朱阁单方面的陈述，谁愿意自言自语、徒费唇舌呢？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好事。</p>
他的拖延意图太过明显，反而提醒了朱阁！</p>
反应过来的朱阁顿时没了耐心，皱眉说道：</p>
“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，今天没人能救你！你这样一味拖延，有何意义？”</p>
深吸一口气后，朱阁语重心长地劝诫：</p>
“若海兄，我一直觉得你举止得体，别因一时之事毁了名声！”</p>
……</p>
言若海沉默不语，心中暗想：难道死的人不是你吗？</p>
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。</p>
就在他苦思冥想找借口时，朱阁下达了最后命令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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